愛德蒙-唐泰斯已經無比堅信,他們的事業是正義的——哪怕原本的動機是為了利益,但至少在客觀上他們是在為世界變得更美好而戰,完全無愧於心。
當然,光有一腔熱血還是不夠的,愛德蒙-唐泰斯早已經過了熱血沸騰的年紀,他能夠按捺住自己的義憤,冷靜地見機行事。
他現在屬於一個團體,他身上揹負著主上賦予的任務,他必須完成任務。
此時正是炎熱的夏天,他穿著阿拉伯商人的服飾,頭上戴著白色的纏頭巾,帶著兩個隨從和花錢招募的當地翻譯,穿行在拉夫裡翁破敗的街巷當中。
這裡曾經是一片居民區,有許多漁民的小棚屋,但是眼下大多數殘破不堪,猶如僵死的甲蟲一樣擠在一起,而房屋的主人大多數也已經不見了蹤影,而透過房屋之間的小小空隙,時不時還能看到海灘邊幾個被斬首之後的無名屍身,默默訴說著這個地方曾經遭遇過的災難,就連呼吸的海風,也似乎帶上了幾絲血腥味,顯然這裡還是不太平。
在中間人的指引之下,他們在這迷宮一樣的陋巷裡找到了一間棚屋,然後隨手關上了門。
而在房間裡面,正聚集著幾個人,此刻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看著剛剛進門的埃德蒙-唐泰斯。
這些人都穿著藍色上衣、白色褲子,頭上戴著紅色的小帽——這正是埃及軍隊的制服。
他們手裡都拿著武器,警惕地看著進來的人。
看著他們殺氣騰騰的眼神,埃德蒙-唐泰斯心裡清楚,這幫人絕對都殺過人,而且不止一個兩個。
他當年在商船上到處跑的時候,就見識過很多亡命之徒,他們也是用這種蔑視生命的眼神看著自己的。
為了不至於讓他們誤會,他舉起了手來,示意自己沒有敵意,而他的動作,也降低了這群人的敵意。
“我是來談交易的!”他用自己半生不熟的阿拉伯語說。
為首的軍官打量了他幾眼,然後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身邊的人放下武器。
在同時,埃德蒙-唐泰斯也趁機打量了一下對方。
這是一個30歲左右的青年軍官,面孔黝黑,帽子下露出幾簇黑色的短捲髮,五官鮮明,眼睛也非常有神,從他敞開的衣襟當中可以看到一大片古銅色的肌膚,肌肉非常結實,充滿了爆發力。
他的身上彆著一把佩刀,還有一把手槍,顯然隨時都處在警戒當中。
仔細打量了埃德蒙-唐泰斯以後,他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指了一下自己面前的一個小木墩,示意埃德蒙-唐泰斯坐下。
“你就是這次想要買我們貨的商人?”他冷冷地問。
彷彿是為了照顧埃德蒙,他的語速很慢,所以埃德蒙-唐泰斯也輕鬆聽懂了。
“是的。”他重重點了點頭,“我想要從你們這裡購買一些……商品。”
這就是他最近努力的成果了。
在入獄之前,埃德蒙-唐泰斯認識不少走私商,來到了基督山島之後,他也刻意地和這個地下世界接觸。
自從來到了希臘以後,為了完成陛下賦予的任務,他開始藉助走私商的網路,試圖接觸土耳其和埃及軍隊當中暗地裡出售軍械的人。
誠如陛下所言,想要購買軍資軍械,從一支軍隊那裡購買是最為簡便的辦法——如果這支軍隊目前正處於戰爭狀態當中,那就更加理想了,軍隊裡的蠹蟲們可以輕鬆的用“戰損”作為藉口,暗地裡倒賣軍資。
埃德蒙-唐泰斯利用現成的網路尋找可靠的人選,經過了一番周折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個靠譜的交易物件。
而今天,就是他們見面的日子了。
“我就是威爾莫。”埃德蒙-唐泰斯報出了自己用在這場交易的假名,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