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說什麼,轉身往貴賓席上走。
隨著他離開,空氣裡那股壓迫人心的低氣壓也漸漸散去。
可是男人沒走兩步,卻又聽到身後亦步亦趨的腳步聲。
他高大的背影略僵了片刻,回過頭就看到穿著晚禮服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跟在他身後。
江臨的眸色暗了暗,薄冷的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須臾又鬆開,啞聲道:“有話和我說?”
段子矜怔了下,提著裙襬的手稍稍放開些許,化了淡妝而更顯白希嫵媚的臉蛋上藏著欲語還休的神色。
男人耐心很好地低眸望著她,“需要什麼,我讓人準備。”
段子矜又愣了下,他覺得她是有所求才來找他的?
她撇了撇嘴角,“孫助理說後面的兩百多張席位都是為其他客人準備的,沒有多餘的地方可以坐。”
男人看了她半晌,眼裡的光逐漸沉澱下去,透著一縷縷的暗啞的情緒,“讓他們加把椅子?”
女人如秋水般漂亮的眸白裡鑲嵌著褐色的瞳孔,強烈的顏色對比讓人感覺到格外鮮豔明媚,就這麼一瞬不眨地盯著他,“你旁邊不是有空位嗎?”
男人頓了頓,“你要坐我旁邊?”
段子矜問:“不可以嗎?”
男人烏黑的雙瞳輕輕一眯,瞥了眼後面那二百多張座椅,嘴角嘲諷的笑意陡然加深,“悠悠,我帶你來,我對你好,是我自己的事,你不需要覺得受了什麼恩惠就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償還。既然厭惡我逼你,你又何必自己逼你自己?”
段子矜的手指一僵。
償還。
他用詞還真是一陣見血。
她可不就是因為先前錯怪了他,方才又過河拆橋傷了他的心,所以想用這種方式來“償還”?
他說得好像是事實,但這血淋淋的事實,他看透了又說出來,竟讓她自己都感覺到了殘忍。
人太聰明是什麼好事嗎?
江臨就是比所有人看得都透徹,所以才比所有人都承受了更多的殘忍。
段子矜被他說得臉上有些掛不住,過了半天才道:“我總要做點什麼,不然我自己良心不安。”
男人聞言低笑,“良心不安……這麼說,以後只要我一直對你好,就能一直得到你這種方式的償還?”
段子矜僵硬的手指霎時間觸了電似的一縮。
他問:“你這樣是在給我希望,還是因為知道我愛你,所以敢肆無忌憚地從我身邊來來去去?”
女人溫涼的面孔上,表情淡了許多,連笑容都慢慢收斂了起來,“我沒你想的這麼多。你真的沒有必要總是用這些陰謀論來揣測別人,現在後面沒有多餘的座位,讓人單加一把椅子很突兀、很奇怪。況且你剛才也和孫助理說了,我是你請來的客人,和你坐在一起難道不是最簡單的解決辦法?你把這麼一件簡簡單單的小事上升到精神層面分析一遍,是想告訴我,我現在的做法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段子矜的話始終保持在一個有條不紊的節奏上,緩慢而讓人無從打斷,“江臨,拒絕的話你可以直接說出來,是我做的決定不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會過多糾纏你。”
男人聽了她的話,原本面無表情的俊容這下陰沉冷厲得能滴出水來。
許久,他才“呵”地笑了一聲,淡淡道:“坐吧。”
段子矜看了貴賓席一會兒,道:“你不是覺得我在玩弄你的感情嗎?”
男人靜靜地望著她,那眼神深暗,卻極具穿透力,好像要把她的胸膛射穿。
也不知道他最近吸了多少煙,每次開口的嗓音都沙啞極了,連笑意都很啞,“是麼,也許吧。可是我沒辦法拒絕你。”
“你的靠近,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我都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