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思議的男人,和兩級臺階下,纖瘦又有些狼狽的女人……
他們身上,似乎有些故事。
就在眾人議論猜測的時候,山寺門前那抹頎長的身影忽然動了動。
男人向左邁了一步,繞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緩緩往山下走。
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與她擦身而過。
段子矜的瞳孔在冷清的菸草香飄過身邊時,猛然一縮。
她幾乎想也沒想就轉過身去,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男人的身子陡然一僵,脊背微不可察的挺直了一些。
“江臨!”段子矜低聲叫他的名字,怕他聽不見似的,叫了好幾遍,“江臨,江臨……”
“放手。”淡淡的嗓音,不容違逆的拒絕。
段子矜埋頭在他深黑色的西裝裡,聲音傳出來都悶悶的,“不放!”
反正她就不要臉了,那又怎麼樣?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還夾雜著一些鄙夷的嘲諷。
也難怪,此時此刻她的樣子,像極了被男朋友甩掉還死纏爛打的前女友。
胳膊突然被一隻溫暖乾燥的手掌攥住,段子矜欣喜地抬頭,還沒說話,那隻手卻將她的胳膊從他腰間生生掰開了。
從始至終江臨沒有再看她一眼,步調沉穩又篤定,他清雋俊逸的面容和身上冷貴逼人的氣質,讓不少前來上香拜佛的女香客驚豔不已。
於是她們看著段子矜的眼神就更不善了。
段子矜抿了抿唇,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乾脆豁出去了,閉著眼睛往前一踏——
果然踩空了一級臺階。
她很是時候地配了一聲尖叫。
摔倒的時候,四周響起了嘲笑,笑她的滑稽和愚蠢。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個女人是故意的。
用這種手段來強留一個男人的心,她也真是不要臉到一定境界了。
膝蓋骨疼得厲害,她用雙手撐著地面,手心被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她怔怔地望著石階上的塵土。
事實上,在她一腳踏空之前,就已經高聲叫了出來。她以為也許會倒在那個男人的懷裡,卻沒想到整個人像失了重似的摔在地上。幸好石階不陡,否則她肯定免不了要順著臺階滾下去。
真是……好丟人啊。
段子矜跪在地上,半天沒起身。
也許是不想抬頭面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
也許,是不想看的那個熟悉又疏離的背影,已經毫不留戀地走出了她的視野。
段子矜重重地咬著嘴唇,為什麼覺得心裡脹痛的地方,比膝蓋和手加起來還要疼?
眼睛不受控制地溼了。
愛是什麼?就是忽然有了軟肋,也忽然有了鎧甲。她可以抵擋狂風暴雨,卻獨獨抵擋不了他的冷漠——這是全世界最讓她傷心的事情。
她仍舊低著頭,腦子裡各種念頭紛沓而至,堵得她無法思考,卻又覺得,其實是空茫一片。
所以她沒有察覺到,四周的議論聲和嘲笑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消失的。
一雙價值不菲的手工皮鞋停在她低垂的視線裡,再往上,是同樣面料精緻的西裝褲腳。
段子矜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整個人已經被誰扶了起來。
“摔著哪了?”沉冷的聲音,硬邦邦的語氣,好像說話的人是被誰拿刀架著脖子,才不情不願地問出這一句。
她抬頭,被淚水陰溼的眸光裡,是男人繃緊了的下頷,性感利落的喉結,深邃立體的五官,一筆一劃,鋒芒畢露的一個他。
段子矜揉了揉眼睛,“江臨,真是你?”
男人冷笑,“你以為是誰?”
還有誰明知你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