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頓了頓,沉聲道:“不把一切都安排好,我怎麼敢帶你來?”
說完,他的嗓音卻又低了三分,“想不到還是大意了。”
段子矜已經說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覺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喉頭。
她以為他這段日子來忙著工作,早忘了帶她看極光的事……卻沒想到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樣,默默準備好一切,從來不說出口。
她緘口不語,沉默地湊近他,男人順手將她扣在懷裡,低聲問:“累嗎?”
不同於他看向四周時冷淡而犀利的眼神,只有段子矜知道,男人每次盯著她的時候,那彷彿不起波瀾卻又深藏著某種情深的眼神,實在是刺痛了她的心。
怕他看出端倪,段子矜連忙收拾好心裡的錯綜複雜,問道:“這裡離後面的海峽還遠嗎?”
男人估測了一下,搖了搖頭,“快了,再走半個小時,應該就能到崖岸了。”
*
與此同時,皮拉米登鎮的入口處,槍聲堪堪止歇。
穿著優雅的女人從船艙裡走下來,望著地面上的十幾具屍體,非但沒有表現出半點恐懼之色,還對身旁的管家和麵前的黑衣槍手們莞爾一笑,“辛苦你們了,彼得大管家僱來的人,槍法果然神乎其神。”
管家恭敬地行禮,“大小姐,這些屍體放在這裡恐怕不妥,要交給我處置嗎?”
Nancy笑著褪下手上的白色手套,“還是你想得周到,你看著辦吧。”
槍手頭子點了根菸,一腳踩上腳下的某具屍體,開口說話時嗓音粗礪極了,“伯爵小姐,既然他們受僱於人,也要殺那對男女,你為什麼不直接坐享其成,還要讓我們殺了這幫人?”
管家眸色一冷,“放肆,誰準你這樣對Leopold伯爵小姐說話的?”
Nancy抬手,將白手套塞進了管家懷裡,無形間把他擋在身後,很是溫婉地對槍手頭子笑道:“因為我不是來殺Lenn的,是來救他的。”
管家接過手套,看了眼地上的屍體,面無表情地退後兩步。
“既然他威廉在遊輪上動了手腳,還派了這麼一幫廢物前來追殺Lenn和那個女人,那我們就乾脆把這個鍋扔給他來背。一旦那個女人死了,Lenn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Nancy笑得如沐春風,對槍手們說道,“把這些屍體身上的家徽撕下來,一會兒就帶在身上,藏嚴實點,但是務必要讓他‘不經意間’看見。”
到時候只要Lenn活著回去,恐怕連威廉自己都會認為是自己僱的殺手殺死了那個女人,而Lenn福大命大,被後來的Leopold家人救下,僥倖逃脫。
管家喟嘆道:“小姐,威廉少爺對您一片真心,我們這樣做會不會……”
“一片真心就能得到回饋嗎?愚蠢!”Nancy斂起笑容,“他最大的錯誤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打Lenn的主意。若是我今天沒有追過來,Lenn有個三長兩短,我一樣不會放過他威廉家!”
槍手頭子被她臉上陰寒的表情嚇得怔了怔,出神時,煙燒到了唇角,被他慌忙吐掉,“那現在……”
“現在開始,你們追殺我。”Nancy微微一笑,“不要客氣,來真的。我身上帶著槍,能打死我算你們的本事,被我打死……也只能怪你們命不好。”
槍手們對視一眼,紛紛感到冷汗涔涔。
雖然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誰敢真的對伯爵小姐開槍?
但如果不開槍,真被她打死了,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Nancy揮了揮手,彼得管家立刻讓人搬來一個黑色的皮箱,箱子開啟時,裡面滿滿都是金條。
所有人眼前一亮,還沒伸手去摸,Nancy又將皮箱的蓋子合上,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