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妝和有些泛紅的鼻尖。
她哭過?
看到她的眼淚,江臨的心臟重重震了一下,震得發疼。
他壓下這不知名的情緒,眉宇驟然一冷,“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段子矜還算鎮定地反問:“你可以來,為什麼我不能來?”
江臨的嘴角泛起一絲譏誚的笑,“原來在美國,私闖民宅是不犯法的。”
民宅?段子矜望著周圍這一片枝葉稀疏的樹林,哪有這麼大的民宅?誰家民宅在後花園裡種一片森林?
“這裡不是醫院嗎?”
江臨瞥了一眼她身後不遠處隱匿在樹葉裡、藏半露半的醫院住院部,黑眸泛起睿智而瞭然的色澤,他不動聲色地眄她一眼,“你是從那裡來的?”
意會到他話裡的“那裡”指的就是身後的醫院,段子矜點了下頭,這才想起來,這裡有可能真的是民宅。
怪不得這一片都被圈起來上了鎖。
可是,這裡怎麼會是江臨的家?
手工皮鞋的鞋底踩在地面的枯枝上,“嘎吱”一聲脆響。段子矜飄遠的思緒頃刻間被拉了回來。
只見江臨面無表情地一步步走近,他身前的陰影籠罩在她頭上,空氣裡漸漸多了幾縷他車裡慣用的薰香的味道。
風一吹,便闖入鼻息,與他的身影一同迫近。
段子矜聽到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抬頭直視他深沉如澤的雙眼,冷聲質問:“你想幹什麼?”
江臨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臉警惕的樣子,不溫不火道:“你也知道緊張?”
段子矜一愣的功夫,他卻已經擦著她的肩膀走了過去。
她連忙回過頭,視線緊隨著他的步伐。
江臨撥開她身後灌木的枝葉,神色瞬間深暗了許多。
段子矜這才明白,江臨只是為了越過她,檢視一下從醫院通向這裡的隱秘小徑,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從醫院誤打誤撞地走進他的後花園的。
確定這裡真的存在防禦疏漏之後,江臨才放下手臂,側過頭,目光掠過她有些侷促的模樣,眸中揚起一片涼薄的笑,“你剛才數落客戶那尖牙利嘴的樣子哪去了?現在知道緊張了?”
段子矜沉默,他果然還因為剛才在國展的事情生氣。想了想,她決定平心靜氣地跟他說說當時的狀況,“江教授,和客戶籤合同本來就不是我分內的工作。”
“而且,我那時沒有頂撞你的意思,只是想跟你解釋。”
江臨走到她面前,修長有型的手指上掛著鑰匙扣,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晃著,發出清脆的聲響,“段子矜,你明不明白什麼叫做生意?”
段子矜皺眉,不懂他的意思。
“一筆生意的絕大部分主導權都握在顧客手上,顧客就是上帝,這是生意場上最基本的生存之道。”江臨深不可測的黑眸正從高處睥睨著她,“還是你覺得,上帝會聽你解釋?”
“江教授,交易應該建立在雙方自願平等的基礎上。”段子矜道,“上帝就可以不講道理嗎?”
“自願平等?”江臨猛地伸出五指將鑰匙扣攥進手裡,清脆的響聲立刻消失在他的掌心中,“你要知道,你不願意逢迎諂媚的客戶,有的是同行願意彎下腰來接!”
“所以我很認真地建議過你,換一個合作伙伴。”段子矜不甘示弱地頂了回去,大有她在工作上的強勢作風,“江教授,你是不是忘了,這筆生意一開始就是你強迫我同意的?”
話音落定,段子矜如願在江臨的表情裡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冷怒與暴躁。
他看著她,寒眸中沒有一絲溫度,“段子矜,我給你一個機會,收回這句話!”
她不想和他合作,為什麼?
有什麼不得了的理由,能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