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苾芃看著她隱忍的痛苦和抓狂,緩緩垂下了頭,眼角眉梢暈染著一抹微冷的嘲笑:“少夫人這樣說,妾身倒真的是糊塗了。侯府中管著庶務的是二爺。一切出入護衛也是二爺,大小事務鉅細夫人早已經許了二爺定奪,怎麼?少夫人的意思是……二爺在府中說話不算話嗎?”
徐鈺臉色一變,隨即又變的漠然。該死,自己一不小心竟然著了她的道兒。
“沈氏,”徐鈺款款站了起來,臉上掛著笑走到了沈苾芃身邊,輕輕淺淺的嫣然回眸。“沈氏,在這大千世界上,我也活過了十五個年頭,雖然未經太多人事,但是也算有一番經歷。你著實是我見過的最聰慧的女子。”
沈苾芃想來她今日急匆匆的召見。定是聽了什麼梅亭走水後自己與君騫的風言風語,她料定她嫉恨的要死,她何嘗不拿著君騫做一個擋箭牌呢?鎮定地看著她,淡淡笑道:“少夫人抬舉了。”
“可是……”徐鈺眼眸中的冷意像冰鋒一樣刺了過來,“沈氏你可知曉一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
沈苾芃的眼眸中微微一動,坦然道:“謝少夫人提醒。”
徐鈺冷哼了一聲,突然轉過頭吩咐道:“李嬤嬤,今日你派幾個丫鬟婆子去半月汀別院收拾一下,姨少奶奶住在麗明軒裡終究是不妥。再者說來,我半月汀的事情雖然屬於府裡的庶務,但是畢竟是世子爺的家務事,你去通報一聲二爺,我徐鈺謝過他的越俎代庖,勞煩了。”
“是,老奴這就去,”李嬤嬤挑釁般的看了一眼一邊立著的沈苾芃,哼!這一次有你好看,別院不是說死過一個叫梅紅的姨少奶奶,據說這梅紅死的極其悽慘,死了以後還挫骨揚灰。還據說這梅紅生前同沈苾芃本就不登對,這要是住進去不鬧熱才怪呢!
鬱夏臉色一驚,梅紅不是說得了瘟疫死的嗎?這要是讓小姐住進去,萬一那病毒還沒有消散過在了小姐的身上可怎麼好?
只有沈苾芃心裡清楚,梅紅並不是得了什麼怪病才死的,這只是她和環碧兩個人設的局。想到了環碧,沈苾芃心中還是無來由的一痛,以為早已經忘卻,誰知道痛就像深深紮根在心間的芒刺,碰不得。她抬眸看向徐鈺的臉,緩緩沉寂了自己的情緒,躬身道:“妾身遵命。”
“去吧,”徐鈺有點兒累了,剛要轉身,只聽得門外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而來,隨後映心閣的張媽媽快步走了進來。
“少夫人,夫人請少夫人還有,”張媽媽睃了一眼一邊的沈苾芃,微微轉過了身子,“還有姨少奶奶去映心閣一趟,侯爺突然病重,咳血的舊疾犯了。”
徐鈺大吃一驚,之前侯爺的病也是時好時壞,但是咳血的舊疾是早已經治好了的呀,怎麼說犯就犯了呢?侯爺病重這可是府裡一等一的大事,不能耽擱,隨即收拾了一下,看了沈苾芃一眼。心中狐疑,夫人也是的,侯爺犯了舊疾,怎麼還要這個女人去映心閣探望?她算哪個牌名上的?
“既然夫人請,你也跟著來吧!”
“是,少夫人,”沈苾芃淡然的跟著她邁出瞭望月堂,安惠夫人這樣做到底是為了哪樁?不管怎樣,她送給老侯爺的那幅畫卻是起了作用,不過是一個試探,沒想到侯爺對自己孃親用情如此之深,竟傷心至此。呵!沈苾芃的唇角泛起一陣冷意,當年他將孃親擄走,可曾想過孃親別了恩愛的夫君和尚年幼的女兒時,是怎樣的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這樣自私自利的靖安侯受到這樣的懲罰也是他咎由自取。
徐鈺帶著沈苾芃很快到了映心閣,張媽媽忙將她們引至廳堂。
“夫人去了靜園,少夫人暫且在這裡候著喝杯茶,”張媽媽臉上堆著琢磨不定的笑容。
徐鈺點了點頭款款坐在了椅子上,沈苾芃自是不能坐在她身邊的,只得立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