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鞭炮紙,竟是比旁人辦喜事,還要紅豔。
“不是聽說早就回來了嗎?咋這會兒放鞭炮呢?”
自從聽到了“壞蛋”這個名兒,錢氏三人覺得跟這個年輕後生,關係近了不少。所以說,取名兒也是一種學問。
原來,今日是徐家挑的好日子。
“年前,沒啥好日子,最近的好日子就是今日。當初以為表哥早就不在了,我姨父他們就給建了一個衣冠冢,謝天謝地,我表哥好好地回來了!”
壞蛋還沒說完,又遇上了熟人。
“前頭就是我姨母家的院子了,我讓我大姐帶你們過去,我還得回家一趟拿點兒東西。哎呀,瞧我這記性,大姐,我現在就去!”
壞蛋將人交給他大姐,就小跑著走遠了。
壞蛋的大姐,穿著緋紅色的冬衣,冬襖的下襬還繡著三色的“雙碟戲花”,高高的髮髻上插著一根銀簪子。光是這副打扮,就知道家底頗厚。
錢氏家如今已經算是楊家村不錯了,孔氏也從沒試著在衣服上繡花。不過,錢氏的倆個閨女,回孃家的衣裳上好似都有繡花的,不過,比壞蛋的大姐要精緻的多。
不說別的,就是這配色上,就更雅緻些。
“大娘,我那弟弟就是那性子。不知道你找我家姨母有啥事咧,我也好進去說說。”壞蛋的大姐臉上掛著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面前的三人。
看著秦氏欲言又止的模樣,挑了挑眉,忍不住暗怪自家小弟的多事,今兒個可是姨母家的大喜的日子,可別被這三人給掃興了。
要說,怎麼是女人呢,女人的直覺或多或少都是有些準的。
眼看著已經站在院門口不遠處了,秦氏生怕問不著人,有些著急。
“大侄女,我們就是想來找你姨母的兒子,來打聽打聽事兒的,就耽擱一會兒時間!”
壞蛋的大姐就不像壞蛋這般好說話,臉上一直掛著客套的笑,雙眼雖然是一直盯著人看的,不過早就用餘光將三人打量個透兒了。
“我姨母家這是辦喜事兒呢,也不知道你們方不方便進去呢。”說完,還不著痕跡地在田慧身上看了幾眼。
田慧還不大明白。眨了眨眼睛,看著壞蛋的姐姐。
秦氏略一思量就明白過來了,“要不慧娘。你現在這兒等我們一會兒?我們去去就來?”
秦氏一臉為難地望著田慧,她也知道自己一早就說錯話了。等不到錢氏開口,秦氏只能硬著頭皮懇求田慧,想著田慧一直是個通情達理的,應該能理解她的心思。
田慧好像明白了什麼,艱難地扯著臉皮子對秦氏笑了笑,根本就不敢望向錢氏。“嗯,那我就在這兒走走,嬸子辦完事兒出來就能見著我了!”
田慧目送著三人進去。抬頭望望天,正月初七,是個好天氣吶,太陽照得人暖烘烘的……
舉手遠遠地遮住視線,一隻手就能遮住太陽呢!
田慧咧開嘴,無聲地笑著,遠遠地有不少都朝著她指指點點,只是說些什麼,田慧聽不清楚,那一瞬間。雙耳就跟失聰了一般。
田慧固執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揚著笑,任憑人打量。
從不注意儀容的田慧。這一刻無比欣喜,這幾日都有好好拾掇過再出門。
只是心裡有種藏不住的苦澀,頭一回在意起自己的這個身份!竟是連別人的院子都進不去,她在意的是,秦氏。
站了一炷香的時間,筆直的雙腿有些微麻了,田慧小心往前邁開了一步,踩到底是針刺一般的疼痛。
一腳,又一腳……
田慧一腳腳地踩到底。離了那院子附近,立馬就蹦躂了數十下。才氣喘吁吁地聽了下來。
這才是自己!
“這不是去從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