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我家主人年已老邁……”
吳叔暗暗想道:我家郎君更是個體弱的女子。
想到這裡。他越發站在了柳婧的面前,道:“我家主人體弱。有什麼要議的,還請貴主人前來。”
在幾個商隊護衛看來的目光中,柳婧說道:“勞煩貴主人了。”這話一出,分明就是附合他的僕人了。
幾個商隊護衛相互看了一眼後,朝著柳婧告了一聲罪,轉身退了出去。
那商隊主人並沒有過來。
小半個時辰後,暴雨便停了,只是這麼片刻,整個山丘水流處處,原本堅實的地面變成了泥沼。望著沙漏,吳叔說道:“還有半個時辰就天亮了。”他環顧四周,轉眼又道:“幸好大郎這營帳扎得高,又是塗了桐油的,裡面的東西倒不至於溼透。”
東西沒有溼透,一直站在營帳中沒有出過一步的柳婧,更是乾淨一新。
只是享受到了這種好處的,只有柳婧等少數幾人而已。天一亮,眾人走出營帳時,赫然發現,一地的帳蓬,十之八九都被暴雨砸了個七零八落,目光所到之處,無處不是一片狼籍。
柳婧等人帶著一腳的泥來到自己的馬車旁時,三個隊伍的人也聚了個七七八八。看到柳婧走來,正在議論著埋怨著的眾人,不由自主的同時看來。
那商隊的管事正在破口大罵著,這一轉眼看到柳婧,不由長嘆一聲,遠遠便迎上來,他深深一揖,嘆道:“悔不得沒聽郎君的話,害得折了這麼多貨物。哎,這次真是虧大了,虧得太大了。”說到這裡,他瞟向那趙老和那同樣低著頭的少年時,一臉的怨氣。
正在這時,一陣說鬧聲傳來,柳婧轉頭,對上了罵罵咧咧著走來的錢氏眾人。
這個小家族,顯然也有不少損失,一個個臉色都很難看。不過在對上柳婧後,他們還是端起了表情,朝她行了一揖。只有錢小姑和幾個少年,在柳婧看來時,急急轉過頭去閃到一側,假裝沒有看到他們。而落後幾步的柳成他們,倒是出乎意料的神采飛揚著。遠遠的,柳婧聽到柳成在叫道:“我堂弟自小就聰明過人,喜好讀書,他的見識可廣著呢,遠不止通曉這點天文……”幾個堂兄中,倒是他吹噓得最厲害。
這時,眾銀甲衛簇擁著鄧九郎策馬過來了。
鄧九郎端坐在馬背上,黑色的束衣外裳,長達小腿的靴子,連一點泥土也沒有沾上,整個人乾淨清爽得不可思議。
另外兩個隊伍的人,直到此時才看清鄧九郎,雖然他與昨晚一樣,依然戴著紗帽面目不可見,這一刻,他們還是齊刷刷地想道:這個郎君果然氣勢不凡,只怕真是個有來頭的貴人。
在眾人不約而同的安靜中,鄧九郎策馬來到了柳婧身邊。
居高臨下地打量了她一眼後,他轉頭喝道:“行了,時辰不早了,準備啟程吧。”
他聲音一落,眾銀甲衛便同時應諾,齊齊翻身上馬。而柳婧,也爬到馬車上坐好。
在吳叔接過她沾了泥土的靴子包好退下時,鄧九郎一個縱躍,輕輕巧巧的從馬背跳到了馬車上。拉下車簾,他轉向柳婧盯了一眼,半晌說道:“聽說你算計閔府那次,也是看準了天有大霧才動的手?”
柳婧‘恩’了一聲。
她這聲一出,鄧九郎便沉默起來,過了一會,他讚歎道:“好本事!”
這確實是好本事,而且這還不是一般的本事。能夠通曉天象變化,及時預判陰晴雨晦的人,在民間,甚至是被神化的!
過了一會,鄧九郎又道:“軍中老將,少有看得這麼準的。”說到這裡,他定定地看向她,他的目光格外深邃,彷彿眼前這個熟識之人,一夜之間又神秘了二分。
就在馬車中變得安靜之時,隊伍已正式上了官道,在被暴雨衝得泥濘的道路中,艱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