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他頓了頓,給一點時間讓柳婧尋思後,他慢慢又道:“我知你一心想要了斷。行,我給你一個機會了斷!”
在柳婧一怔抬頭時,鄧九郎慢慢放開她。
他退到離她一步的地方,矜貴的,微笑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個機會就是,我們繼續那半年之賭。我贏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是任何要求!我贏了,你就跟我回洛陽,一心一意做我的人,如何?”見柳婧只是盯著自己,他淺笑著,誘惑的,輕言細語地說道:“柳文景,你以為這主意如何?嗯?以半年時間。換一個承諾,或者,做一個了斷?”
柳婧不由怔怔地看著他。她說不出話來了。
繼續上次之賭?以半年時間,賭一顆心?
與上次相比,這賭換了條件,這麼一換,賭約就對她有利了。贏了他就能提出任何一個要求,那不管是要自由還是要家族壯大,或者要財富權勢,他都得答應了?而她輸了,也不會比現在被他抓著不放更差,不過是換成心甘情願。換成她的誠服認命罷了。
是了,他就是想她認命吧?是了,驕傲的鄧九郎。又豈會一直用強迫的手段來控制一個女人?他更想要的,是她心甘情願的沉淪!
對上她烏黑水潤的眸子,鄧九郎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湊近她低頭笑著,溫熱的呼吸直噴在她的臉上。聲音格外輕柔,“嗯?柳文景。你賭不賭?”他眉頭微挑,眼神中有著她從來不敢懷疑的堅決。
顯然,這個賭她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柳婧盯了他一會後,低低地問道:“你說我贏了可以提任何一個要求,這個任何包括?”
“包括我的性命!”鄧九郎笑得格外優雅高傲,“只要你願意,你甚至可以提出讓我自刎謝罪!”
他這樣的表情,配上這樣的話語,真是顯得格外可信!
柳婧抬頭凝視他良久,過了一會,她輕而乾脆地應道:“好,我應這個賭!”
她這句承諾一出,鄧九郎輕輕一笑,放開了她。
然後,他轉過頭去看著睡了一地的金吾衛們,優哉遊哉地喚道:“來人。”
幾個人站了出來。
對上這幾個人盯來的異樣的目光,柳婧才發現,他們居然是乾三等銀甲衛。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鄧九郎命令道:“把現場收拾一下,”他下頜一抬,朝著眾金吾衛一點,淡淡說道:“把這些人都搬到房間裡去,留一封信給他們,把這裡發生的事告訴他們後,最後加上一句,我覺得洛陽沒什麼意思,見他們都睡著了,不好打擾,就先走一步了。告訴他們,我在外面玩累了自會回洛陽。恩,再加一句,皇后那裡,我會去信解釋,他們無需不安。”
“是!”整齊的朗應聲中,乾三等人忙活起來。看著再次變得熱鬧起來的大堂,鄧九郎轉過頭來看向柳婧。
似乎從她答應賭約的那一刻起,他整個人煥然一新。如此刻,在通明的燈火映照下,他的雙眸直是熠熠如星。
燈火下,他朝柳婧伸出自己的手,神態於優雅高貴間,透著一種惑人心魂的華美,“來,文景,牽著我的手,我帶你玩遍這盛世河山。”
這個時候的他,高貴不可言,彷彿吸聚了大堂所有的光線。他身姿高挑挺拔的那裡,俊美無疇的臉上帶著自信張揚的笑。因為高貴,他顯得那麼遙遠,因為俊美,他又是那麼的觸手不可及。
可偏偏是這個高貴的,俊美無雙的男子,用那低沉優美的音線,吐出這如詩賦一樣的語句。用那深邃的眼眸,專注地看著她,彷彿,永永遠遠,他只看到了她!
於是,明明只是一句最簡單的話,從他的口中吐出,卻真如世間最甜美的誓言,直是能讓人任何女人砰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