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人——咱倆不相不識的,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幹嘛找我事啊?你說耳聽是虛眼見為實,那我問你,你去過香灣來?你去過澳戶來?”
“嗯?你是說我們的課本是假的了?你是說在公有會領導下,國家編寫的課本都是假的了?哼,你是想復辟倒退、走私有主義道路啊?”
“你——你別給我上綱上線、亂扣大帽子好不好?!再說了,你也別一口一個私有主義什麼什麼的。我們白龍鎮的三家村,今年就分田到戶了,《華國日報》還一個勁地表揚它、要全國人民學習它呢!”
“三家村?三家村那叫聯產承包責任制!分了的地,還是屬於集體的!它走的還是公有主義道路,和香灣、澳戶有本質的區別!”
“兩位大哥,你們都少說兩句吧!都是我不好,不該問這麼多。”
“喂喂喂,大家都是三里五村的鄉親,以後說不定哪天到五龍城,又能見面呢!聽我一句話,別吵了好不好?”
······
聽著前面兩個中年男人的爭吵聲越來越大,趙海坐在那裡,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他暗暗地道,尼瑪,沒想到,這身拉風的行頭,竟然能引發一場關於社會制度的口水戰!看來,為了避免引起麻煩,回去後,要把它們收藏起來呀!
趙海擔心得一點也不錯,白文和龍行送給他的這一身好行頭,的確是太雷人了!當趙海推開白龍鎮供銷社小飯店的門、提著旅行包一步跨進去的時候,耳中立時灌進兩聲尖叫!
“啊——”
“啊——”
王玉珍和趙河一邊驚叫,一邊同時從大火爐旁站了起來!王玉珍第一次瞪著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趙海,臉上掛滿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神色。
趙河撲到趙海的面前,兩隻手摸著趙海的鱷魚皮衣,仰著臉,淚流滿面:“哥——哥——你這是——”
趙海看了王玉珍一眼,把趙河朝外輕輕地推了推,和她分開,哈哈笑道:“小河啊,你沒想到吧?這身衣服,這雙馬靴,這隻大旅行包,哈哈哈——都是那個白鬍子老頭送給我的!”
“哥,他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啊?又想收你當徒弟,又送你衣服、皮鞋和漂亮的布包?”趙河擦了一把臉上的淚珠,疑惑地問到。
“為什麼?他能為什麼?為了你哥我英俊瀟灑、器宇軒昂、武功高強唄!”趙海嬉皮笑臉地道。
“他——他是不是看上了你,要把你——要把你搶去和他那個狐狸精樣的孫女做——做朋友啊?”趙河又有些酸溜溜的了。
“小河,要是我有那個福氣,你以後都不用靠咱爸了,靠著我,就能過上公主一般的好日子啦!”趙海逗趙河說。
“哥——你——你——不理你啦!”趙河氣鼓鼓地轉回身,重新走到大火爐旁坐下,送給趙海一個冷冰冰的後背。
“王玉珍,你哥呢?”趙海問王玉珍道。
王玉珍避開了一直盯著趙海的眼睛,低著頭,回他道:“壞了這麼多桌子和凳子,我哥找木匠去了。”
“唉,真是對不起了!都是我給王哥惹來的禍。”趙海嘴裡道著歉,向王玉珍走過去。
還沒等趙海走到大火爐旁,趙河便呼地又站起身來,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風風火火地說:“哥,爸媽在家肯定等急了!咱們趕快回去吧!”
“這個——這個——哎,等一等,我把這身衣服換下來再走!”趙海說著,就要彎腰去拉旅行包的拉鍊。
趙河拉著趙海的胳膊,一邊朝門外走,一邊扭頭瞅瞅王玉珍說:“換衣服?這哪有你換衣服的地方?還是回家後再換吧!”
趙海本想趁著穿了一身好衣服的機會,和王玉珍在一起坐坐,說說話兒,給她一個難忘的美男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