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憂仍舊貌如稚子呢?李無憂的相貌與他的武功一樣,皆是難猜的謎團。如非先耳聞再親見,別說門外,就是門內也有不少徒眾認不準李無憂本尊。然而,這裡面絕對不包括自遠處廊榭從容走來的回玉橋。要論加入門派的時間,為無雙門立下的功勞,處事排程的智慧,乃至對李無憂心思的揣摩,回玉橋都是無雙門第二把交椅的最佳人選。
回玉橋進入碧池中心的小涼亭,靜靜候立。
李無憂眼未睜開,嘴角卻有了一絲笑意,他淡淡的道:“辛苦了,玉橋。”
“依您的意思,與大羅教兩供奉緣盡緣錯碰了頭,將南華街以及五花市讓給了大羅教。無憂門主,我們付出的籌碼是不是太大了,南華街雜七雜八的商戶鋪子加起來一年能穩定收取到六千兩銀子,五花市場亦是每年有過萬兩銀子的淨利。雖說這點收入只是九牛一毛,但是隨之損失的影響力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憋著氣想大幹一場的兄弟也很難安撫。”回玉橋一點一點的分析道:“說實話,我覺得王府的一句話不值這個價,就算這話是岑玉柴親口說的,也不值。”
李無憂睜開眼睛,略帶惺忪的微笑道:“有人要過生日嘛,這個時候你不順著他的心意,他會記你一輩子。東西送出去,還可以拿得回,王爺的六十大壽可是隻有一個,想開點,玉橋。另外,王府的確不是那麼重要,我們呢,我們也不是那麼強大啊。我們並未強大到可以無視它的存在。而且一朝與域外衝突,拼殺起來,最終依靠的還是王府統轄的兵卒,我們或許能左右一場戰役的勝負,但是卻決定不了所有的細節。這個道理,在不打仗的時候,也是一樣的。”
“無憂門主,恕我難以贊同。事情需要討個說法,以正視聽。不然勾連上名駒‘山影’之栽贓,真叫江湖上的好漢覺得咱無雙門尋釁在先,示弱在後,沒個擔當。輸地盤輸錢財,難道面子名聲也要輸嗎?”回玉橋一番爭辯,卻發現椅上人根本沒聽進去,李無憂仍然一副與天氣相伴的晴朗臉龐,回玉橋只得無奈轉口道:“好吧。我保留意見。另有一件緊急要事。緣盡交來一封書信,無憂門主得過下目。”回玉橋自懷中取出一封書信,慎重的遞向李無憂,輕聲道:“宮無上親書。”
李無憂閉上眼睛,皺眉道:“念給我聽吧,他的字太霸道,影響心境,我不喜歡。”
回玉橋搖搖頭,只得撕開信箋,拈出薄紙一張,依其內容完整的念道:“無憂賢弟,道轉不消,天有眷屬。秋水小築把盞別後,眨眼已是三年光陰,君不見夏花正燃,空許良辰。明日卯末,愚兄於秋水小築設宴相謝,不知賢弟懇飲一杯無?”
回玉橋顯然未擅拆信箋,也是第一次閱見內容,讀罷,他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
人靜如亭,碧水盈池,天風掠影,海棠妝豔,李無憂就像一朵濃睡不醒的傾心海棠,默然不語。
兩人沉寂了一陣子,回玉橋斷然道:“不能去。”
“理由?”李無憂立即問道。
“這還需要什麼理由?很簡單,筵無好筵會無好會,大羅教遠邀近招江湖好手來助,攪得滿城風雨,不是什麼新鮮事了,當下平朔城中游蕩的武林人士還少嗎?湊熱鬧的鼠輩更是走街串巷,一點不消停。據我推知,擺明站在大羅教那一邊的就有公主嶺、白骨教、有光殿、千秋幫,甚至四大世家的方正兩家都有可能站在大羅教那頭。”回玉橋見李無憂一臉的無動於衷,語帶不滿的道:“他們實力足了,想動手了,即使不動手,也必然要在宴上尋釁壓我們一頭。所以奉勸你一句,老實待著,直到我們得到強硬的支援再說。嘿,你倒是聽沒聽見?英明神武的無憂門主,事實當頭,你清醒點好嗎?”
“那個有光殿?你還把它抬出來作甚,雷沁不是亡了麼。你看,我這不是心裡明鏡似的嘛,你少唬我。”李無憂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