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目標丟失讓喋喋不休的方獵無迅速安靜了下來,埋頭狂追。
山崗的西南方,來不及收束恐怖威力的逝者如絲,無情的摧毀著森林。倒伏的林木像是巨浪般追襲著金寒窗三人。錦瑟傘已經無用,金寒窗將其收成阻力最小的槍錐狀,才收完傘,他便被架空,高行天與江浪雲一人攥住他一條手臂,拉著他狂奔。騰雲駕霧與粉身碎骨的感覺穿梭交疊著向金寒窗襲來,森林茂密,金寒窗感覺數次就要撞上近在咫尺的參天古木,但是總在危急關頭,一左一右的拉扯力經過協調,三人竟能鬼使神差般的繞過粗大的樹幹,安然無恙。
雷沁在不聲不響的接近。
兩匹快馬套著一匹劣馬明顯跑不過一匹脫韁的良駒。而金寒窗的作用連劣馬都算不上,只能算個車廂。
金寒窗暗想三人分開走是不是會好些呢?
就在此時,他聽到高行天低吼了一聲:“一!”緊接著,江浪雲沉聲喝道:“二!”然後兩人在呼嘯的風中同時喊了一個:“三!”金寒窗只覺這次是真的騰雲駕霧,一切的事物都在快疾離他遠去,古樹參天的枝葉嗖嗖的在他身邊掠過,伸出手來,彷彿能夠摘到星辰,等回過頭來,斑駁閃爍的光痕像夢一樣流逝向遠方。
享受飛翔的同時,金寒窗劇痛的肩膀提醒著他:少年,你被甩了!
金寒窗沒有吸引雷沁或者逝者如絲的注意力。沒有一個人去追擊少年。乘著高行天、江浪雲的分心降速,雷沁與逝者如絲進一步拉近了雙方面的距離。
有光殿的獵物是誰,高行天非常清楚。他和有光殿雷沁定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他捉摸不透的是風流閣江浪雲的態度。高行天傷愈復出之時,曾經連殺七人,七人當中包括了風流閣的副閣主何秋池。風流閣原閣主“蝶主”徐盡歡失蹤之後,其子“花蝶”徐壽齊繼承閣主位,不過風流閣的大權實際上是掌握在副閣主何秋池的手裡。死了這麼一位實權人物,江浪雲理應是來尋他報仇雪恨的。兩人雖然短暫的同在一把傘簷下,但陣雨方歇,翻臉也是必然的。他一直沒有放鬆對這個人的警惕。雷沁在後,江浪雲在身邊,兩者誰的威脅更大,高行天心裡有數。甩飛金寒窗,他與江浪雲存在著無比的默契,這是拋卻負累,清空戰場的需要。如今兩人之間沒有少年與傘,只剩下了飈血的危險距離,然而雙方沒有隔開分遠的意思,只是迫於有光殿的壓力,持續奔行。
“我有件東西。”江浪雲的話音很淡很輕,但卻字字清晰地傳入高行天的耳朵。
高行天眼角的餘光早在江浪雲的身上,只見江浪雲右手開啟,拇指與食指捏著一塊方形的令牌。令牌兩寸長方,墨黑色澤,露向高行天的一面邊緣雕琢著花紋圖案,居中刻著文字古篆。夜色再加上兩人高速奔行,即使高行天的眼力再好,這簡單的一眼也看不明那令牌上是何內容。但是眼睛看不清楚的,不代表腦子裡沒有答案。
那是一枚來自蟻窩的觸鬚。
地位較高的螞蟻,或者被蟻王所認同的螞蟻會擁有一枚觸鬚。螞蟻們的觸鬚各不相同,每一枚觸鬚所刻的圖案文字獨一無二。觸鬚配屬給螞蟻,平日則由蟻王執掌。觸鬚的價值就是代替蟻王發話。見令如見人。螞蟻的觸鬚,它是密令,只能透過蟻王的親衛黑螞蟻來傳達。當它握在一個外人的手裡,這隻代表了一種情況。
任務的失敗。
“那人還活著。”江浪雲雙指合併,觸鬚向前飛出。
並行的高行天一抄手,令牌已落於手中,“日後必會給你一個交代。”他捏實了觸鬚的花紋與字,密密實實的拋下一句話,猝然轉了方向。
江浪雲沒說什麼,該交代的已交代完畢,他慢了下來。高行天聽見身後傳出一道、兩道、十道、數十道利刃破空的激響,然後是雷沁聲如狂獅一般的怒嘯。六十四股劍迸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