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無妨的,只是我的劍還煩姐姐幫個忙。”駱鈴扭頭看著旁邊的樹幹。
鄭翠娥瞧見樹上那柄名劍,輕鬆取下,讚了聲就順手納入駱鈴劍鞘。她攬著少女腰身往下崗的路走,腳步逐漸加快,繞樹如蝶,等找到路徑,鄭翠娥即順傾陡地勢飄掠,往往足尖一個輕盈點觸,就跨越兩三丈的距離,劍妃子手上又是極穩,凌空的駱鈴並無不適之感。
穿林越石,過壑登坡,兩人這般過了幾座矮崗,駱鈴忽然開口道:“鄭姐姐,你這是往哪裡去?”
“送你回焦縣,傷成這樣,應該及早將養著。此間之事,就別想了。”
“這樣豈不是耽誤了姐姐的正事,姐姐不如放我下來,妹妹感覺還能走動,過了這座山崗便是夕照溪吧。”
“胡說八道,還要逞強?這時候別跟姐姐鬧啊,姐姐心情也不好,哎耶……”鄭翠娥急剎住身形,仰頭就望對面的山崗。
迎面山崗作為梨花溝入口處的第一道屏障,在連綿的低矮山陵中屬於較高的一座,山體溝壑縱橫,表面林木茂密,怪石危立,相比其他山崗則更陡峭三分。此時那山上傳來滾滾轟響,不用刻意去聽都很明顯。
除了落石之類造出的聲響,若全神貫注一些,還能聽出似是樹木倒伏翻軋的動靜。這些個並不能完全說明什麼,但是緊接著一聲淒厲長嘯,則直接讓駱鈴脫口叫道:“田中道!”
鄭翠娥雙眉緊蹙,激戰的地點遙不可望,她櫻口微張,卻環顧四周沒說出話來。
“姐姐,我上不去的,上去了也拖累你。我還好,走段平路倒是沒有問題。”
還沒說完,駱鈴就被鄭翠娥狠狠瞪了一眼,不過少女很舒服的枕著對方的肩膀,錯開了視線,繼續道:“姐姐幫我找找楊叔,我好擔心,這邊兒我一個人能出去,繞著山崗,走上裡許,就能望見夕照溪,就在那裡等你們吧。”
鄭翠娥扶駱鈴到樹旁,對這些充滿犧牲精神又略顯小女兒家的囈語全不理會。
樹下有巖,恰可坐人,鄭翠娥把少女按到石上,自身單膝跪伏,握住少女雙手,一股極為精純的真氣就渡了過去。鄭翠娥屬於習慣背上負劍的那類劍客,此劍白柄白鞘,華美如玉雕雪砌,端麗中透著肅殺,駱鈴剛想抗拒,便被鄭翠娥如背上利劍般的凌厲眼神堵住了嘴巴。如果說駱鈴受傷的經脈如干涸大地,那麼此時渡過來的真氣恰如霖雨普降,少女感覺精神一振,痛苦大為舒緩。
如此,駱鈴心緒愈發複雜。
每個武者的真氣都質性不同。不同性質的真氣相遇,結果難料。以氣療傷不是不行,但一般都是同門並且主修同一心法的才能做到。條件不符,可渡過來的真氣竟有暫時壓制內傷的功效。
這表明了什麼?
這表明鄭翠娥渡過來的絕不是普通的真氣,而是元氣。
一下子輸出這般量級的元氣,駱鈴知道即使劍妃子功力深厚也短時間恢復不來。
“好啦,別搖頭了。你現在應該能調動些許真氣,可以輕身行路,但不能與人動手。依你所說,我們已經完全被動,希望能夠全身而退吧,今晚要是折了任何一人,就是我們虧了,和那些渣滓換不來的,既然能走就先走吧。不多說了,這東西我從兩個螞蟻身上得來,妹妹拿著防身,也能示警。”
鄭翠娥收手站起,駱鈴手中則多了兩顆核桃大小的黝黑圓球。粗礪的手感,這東西拿在手中便能感覺到薄殼之內那危險晃動的內膽。
搖碎內膽,擲敵可殺。
如此用法的事物天底下不多,雷子便是了。
沙石在腳下喀拉作響,肉眼穿透夜幕的距離約莫只有十步,燕返劍反射著微弱的星光,被少女用來劈劃探路,瓦解蛛網、刺藤、荊棘等天然路障。
駱鈴小時候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