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玉橋道:“撤了魏傑,誰來替他的位子呢?其實這幾年來,魏傑幹得還不錯,至少沒有什麼重大失誤。三天的期限,依劫獄者表現出來的水平,他不可能抓到金寒窗的片衣只袖。到那時候,真要撤了他?”
李無憂冷道:“沒有失誤?沒有失誤可以去斬破堂搞特攻。我們得知金寒窗自首的事情,起碼晚了大羅教三天以上,這還是我保守的估計。我對他報了莫大期望,而他就用種種白痴的行為來敷衍我麼。魏傑必須撤,接替的人選嘛,暫時先讓蕭直轄斬奏堂,不就好了。”
回玉橋嘆道:“也好。門主越來越倚重小蕭了,只是他才加入不久,時間短促,似乎無法看透一個人。”
“蕭的潛力巨大,我沒有理由不重用。我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已經帶過不少門裡的人馬,各個堂口也基本都接觸過了,我會繼續給他機會,玉橋,你覺得把‘及時雨’交給他,怎麼樣?”李無憂負手而立,悠然說道。
回玉橋默然片刻,還是提議道:“‘及時雨’部隊是我們的殺手鐧,您的決定是不是急了點。”
李無憂如赤子一般地笑道:“玉橋,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順其自然。蕭不是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他雖然略顯青澀了點,但是辦起事來,兇殘與狡猾不亞於你我。”
回玉橋無奈地笑道:“既然您已經決定,我能說什麼呢。我就祝願他更加兇殘與狡猾吧。”
李無憂大有深意的看著回玉橋,含笑道:“你嫉妒了。”
回玉橋漠然道:“刀磨得太快,易折,我是愛護他,前車之鑑,後事之師,希望小蕭不要像他的前任那般曇花一現。”
第三七章秋水築(三)
日光明媚的下午,離山上宮更近的李氏客棧二樓,一位少女收拾好了衣物細軟,做好了出發的準備。離開之前,少女推開隔壁的房門,瞧著空蕩蕩的房間,心中有著莫名的惆悵。那人終究還是不辭而別,房間裡除了印象裡的暗香,再無別的記憶。駱鈴來到開啟的窗邊,熱鬧的聲音灌滿整個房間,街市一派熙攘,樓下大隊的北漠商伍魚貫而行,連綿不絕,觀浩浩架勢,起碼有七八個北漠商隊同時要出城,而其中大多數商隊的規模並不比狼歌部落稍小,商隊們首尾相接呈千騎之勢。北漠商隊掛挑的紫金雙旗映入少女的眼簾,駱鈴想著此趟西北之旅的點點滴滴,輕撫胸口,雖然懷中的紫巾正溫熱,但理應歸去。每個人的心底都存有留戀的時光,江湖人亦不例外,可是往往無法留下的才是最美好的,就如西北這一路上的狼煙與落日,遮目看去,嫋嫋消散寂寂沉落,充滿了惘然。
還是這個日光明媚的下午,一個束髮高冠的清奇老者於案前提筆揮毫,在極品密紙上寫了一個“時”字。
此處是西北王府厚澤閣三樓。老者站立書寫,他的站姿如他的書法一般遒勁有力,不顯絲毫的老態,而事實上老者也是甫到耳順之齡,精力依然充沛。
因為他的站立書寫,樓裡另外三人無一人落座。三人的態度都極為恭敬,全神貫注的看著密紙上蒼勁的字跡。
老者筆意不斷,連著又寫了一個“運”字,這才收了筆。小樓四面窗開,清風載攜鳥語花香輕拂著紙張,金色的陽光漫漫洋洋照耀人衣,此時站在老者身後面色蒼白的藍衣青年輕輕咳了一聲,只是一聲,青年便暗自皺了皺眉,面容泛起一陣潮紅,生生把餘下的不適壓了回去。
老者低頭品鑑著新書的兩個大字,親和的道:“純一,你的傷養得如何了?”
剛剛咳嗽的藍衣青年,斂容道:“稟王爺,純一無礙。”
老者回頭瞅了他一眼,柔聲道:“我問你實話,你答我實言。無礙?無礙是什麼程度?能出手嗎?還有你要叫我父親,而不是王爺。文海做出那種事情,有失體統,有失仁訓,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