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著富有彈性的下巴,雙目朝天尋思半晌,這才慢悠悠道:“圓圓…”
邊上的同袍忍不住撲哧笑道:“球球和圓圓,天造地設的一對啊。”也許是秦俅的體形問題。雖然已經當上了小隊長,卻依然沒什麼威信。
秦頊一瞪眼,低聲罵道:“滾去洗漱…”幾個兵士縮縮脖子,抱著臉盆跑了出去。屋裡便只剩下他兩個,秦俅憨笑一聲,才繼續道:“你上次來信說。你爹嫌彩禮給的少了,雖然勉強同意咱倆地事兒,但心裡不大痛快…這次俺發了二十兩銀子,準備捎給家裡。一半給你爹送去,另一半讓俺舅給買些新傢俱,省得你老說俺那是個破家…你有空就多上點心,俺舅那人哪都好。就是愛貪小便宜,別讓他買些次貨回來。”
說著有些猶豫的問秦頊道:“這麼說合適嗎?”
秦頊搖頭笑道:“換個說法會更好,”微一沉吟道:“不如換成你多上點心,挑些自己喜歡的樣子吧。你覺得呢?”
秦俅豎起大拇指道:“還是你能,就這麼寫吧。”
秦頊點頭笑笑,聽他繼續道:“上面算是好訊息。再說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訊息,因為我要上前線了,所以原定的日子一準得延後了,不過你也別太難過…若不是因為要出征,俺也不會提前拿到九個月的餉銀,就不能讓你爹滿意,也不能讓你滿意了。”
“王爺說這一仗要打很長時間,也許到明年,也許到後年…那就兩年。你得等等俺。可千萬別跟隔壁二駒子好上啊,那小子就是個嘴子,膽子比針眼都小,連兵都不敢當…”
秦頊微微皺眉,輕聲道:“別想那麼多…”
但秦俅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地世界之中,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猶在自顧自道:“當然,俺也不害你。要是兩年還沒有俺的信兒。你就另找主吧,彩禮就不用退了。俺家的院子也給你了,當時俺給你的嫁妝吧。”說著說著便眼***通紅,吧嗒吧嗒掉淚道:“頊哥兒,你說俺會不會死啊…”
秦頊放下筆,吹乾信紙上的墨跡,又整齊的疊起來,裝在信封中,遞給他道:“不會的,有王爺領導著,咱們都不會死。”
秦俅一向服他,聽他這樣說,馬上放了心,擦擦眼眶不好意思道:“迷眼了…”
這時熄燈號響了,洗漱地兵士也回來了,秦頊拍拍他圓滾滾的肚皮,輕笑道:“睡吧。”秦俅點點頭,躺到床上不用一刻鐘便呼嚕起來。
秦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了,只好悄無聲的坐起來,定定的望著地上的月光發呆。他是百多人的頭頭,平時必須做出穩如泰山地樣子,王爺說這是表率作用,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不用再表率了,白日裡勉強壓下的害怕擔憂終於翻騰上來…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將面臨真正的戰爭,且是一場曠日持久,百萬規模的鏖戰…京山軍算上預備役已經達到五萬人,秦頊就覺著簡直是人山人海了,他無法想象百萬人該是個什麼場面啊?
但他知道,在這百萬人中,自己太渺小了,根本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隨時都可能會死去。不是像軍演上那樣,被摘掉牌牌就算了,而是真的死去…會永遠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會永遠沒有結婚生娃的機會,還可能會下地獄…
黑暗加重了恐懼,駭得他忍不住地渾身顫抖,緊緊裹住軍毯,也不能阻止上下牙打架…
起床號響起,秦頊馬上坐了起來,拿起臉盆去洗漱。
迎頭碰上住對面寢室地大隊副秦霸。秦霸見他兩眼烏黑,神色萎靡,嘶聲笑道:“你也沒睡好?”
秦頊聽他用也,這才看看秦霸的臉,果然也頂著一對黑眼圈,便小聲道:“失眠了。”
秦霸撇撇嘴道:“這輩子第一會。”說話間兩人到了井邊,秦霸也不用轆轤。隻手便從井裡提了桶水上來,倒給秦頊一盆,便把剩下的水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