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量少吃些性溫熱的東西,這樣能暢快些。”
李渾面色一窒,尷尬道:“最近吃菜少了。”趕緊跳過這段道:“方才出恭的時候,老夫仔細尋思了一會兒,你既然有那種心思,何必要等到以後呢?還是早些過來吧。也好一心一德、其利斷金不是?”
文彥博萬沒料到他竟會如此無恥,現在就要自己改口叫主公,一時間答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心中好是為難。尋思了好一會兒,才字斟句酌道:“我已經與秦家誓不兩立,斷不會像那牆頭草一般動搖。但現在說別的實在有些早,在下無法對百官交代啊。”
李渾哈哈大笑道:“那就先不交代,咱們可以先立個字據,等著秦雨田授首之後,你便帶手下歸順如何?”
文彥博知道事情到了這份上。已經是騎虎難下,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了。沉默良久,終於蕭索道:“好吧。”
李渾畢竟是大家出身,做事講究體面,也沒有聽那陰先生的。讓文彥博下跪叩見。只是在雙方簽訂文書。才放聲笑道:“老夫現在迫不及待要看到秦雨田完蛋了。”
文彥博心中卻一片黯然,強撐著與李渾商定了細節。便謝絕了留飯,晃晃蕩蕩地離開了太尉府。
枯坐在轎子中,兩行清淚無聲劃下,文丞相終於哭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在那份屈辱的文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時,他便能清晰地感受到,文家三四十年的光輝歷程,在今日便劃上了句號。
從此以後…確切說是過段時間以後,人們便不會再說什麼三巨頭、取而代之的是秦李對峙,而文家也會被當作李家集團中地一員,再不會被單獨提及。
往昔那些被認為神聖不可侵犯地驕傲和榮光,在生死存亡面前,顯得那麼醜陋而可笑。文莊太后縱使有海一樣地智慧,也無法想明白文彥博為何會作出此等決定。
但李渾和陰先生對此都不意外。所以說,理解男人地永遠只是男人…
高尚堅定、真實無私、誠實頑強、這就是男人。
骯髒矛盾、虛偽貪婪、欺騙脆弱,這也是男人。
偉大渺小中庸可憐,地獄天堂皆在人間。
第三七六章 這麼兇幹嘛?
皇宮大內、御書房中,又是一個通宵達旦。
放下手中最後一本奏章,昭武帝這才起身到一邊的安樂椅上小憩。
輕手輕腳的將自己擱在軟椅上,他感覺每動一下,身上都彷彿針扎一般。一邊小心活動著痠麻的脖頸,一邊輕嘆道:“最近這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眼睛花得厲害,看東西也越來越吃力。”
卓言趕緊上來為他揉捏脊椎,細聲道:“陛下,就像五哥兒說得,您可得悠著點,這國事處理起來沒個頭,若是累壞了龍體,就得不償失了。”
昭武帝接過小太監奉上的參湯,輕啜一口道:“哎…確實有些心餘力絀了,”說完覺著有些喪氣,又強顏笑道:“不妨事的,撐過這一段,等那內閣建起來之後就輕鬆了。”
卓言見昭武帝堅持,只好小聲道:“陛下現在總可以睡會了吧。”
昭武帝點點頭,輕笑道:“好吧,睡覺…”剛要起身,卻又想起一事道:“樓萬里招了嗎?”
卓言苦笑一聲道:“已經審問三天了,他還是不承認…”說著略微沮喪道:“依老奴看,這下是上當了,樓萬里不大可能做下那等愚蠢之事。”
昭武帝放下手中的杯盞,接過絲巾擦擦嘴,無所謂道:“傳。”
卓言趕緊領命而去,須臾便將一個遍體鱗傷地男子帶了上來。
那男子身上衣衫已經被打成了布條。與綻開地血肉粘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衣裳哪是皮肉,若不是兩個侍衛架著,定是連站都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