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敢先出頭。
文彥博心情本來就很糟,見安排好的幾人都怯了場,暗罵一聲,自己邁步出列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丞相有話儘管道來,無需多禮。”昭武帝客套道。
文彥博拱手沉聲道:“陛下,三司會審隆威郡王殺人案,證據確鑿,觸目驚心。老臣請求陛下准許隆威郡王殿下暫住獄神廟,協助調查…也好還王爺一個清白。”
“什麼清白?”聽到自己地名字,秦雷幽幽轉醒過來,緩緩問道。
文彥博心叫晦氣,面無表情道:“王爺涉嫌多起殺人案件,刑部請求王爺前去協助調查。”
“刑部的官員沒來嗎?”秦雷感到嘴角有些冰涼,狀作不經意地伸手擦一下…果然是口水。
文彥博皺眉道:“一六朝會,無故不得缺席,自然都來了。”
“他們沒有嘴嗎?還要你來轉達?”秦雷活動一下四肢,面色冷淡問道:“那些訴狀孤王也看了,最近的一次也是發生在正月裡的事,這些苦主早幹嘛去了?現在才想起來報官?”
文彥博知道秦雷一慣毒舌,是以並不慌亂,冷笑道:“卻是因為王爺權勢滔天,把那些苦主嚇住了。”
秦雷嘩地一聲。一揮袖子,把文丞相唬地往後一躍。驚恐道:“不準動手!不準毆打當朝丞相!”
秦雷撇嘴哂笑道:“請問文相爺,當日孤可有今日威勢?一甩袖子便可以揮退當朝丞相?”
文彥博面色頓時漲地通紅,站直身子憤憤道:“本相不過腳下一滑,何來揮退之說?”卻也變相承認了秦雷淫威大增地事實。
“為何當日尚且沒人來告我,現在本王成了洪水猛獸,卻偏偏有不開眼的…”說著,刀子般鋒利眼神刮過御階下文官,冰冷徹骨道:“卻偏要試一試孤王地脾氣是不是夠火爆。孤王的刀鋒是不是夠犀利呢?”
刑部大理寺的幾位堂官,直感覺後腦門子嗖嗖地進涼風,但脊樑上偏偏汗流浹背,竟是從心裡地冒起了寒意,不由把腦袋垂到胸脯上。堅決不肯抬起。
眾同僚看了,竟無人笑話他們,因為那一刻,他們都想到了…那位被扣在泔水桶裡的文尚書,至今還神志不清呢…
文彥博縱橫官場幾十年,還第一次被人奪去全部計程車氣。但他好歹也是一代巨掣,就算心裡如滾湯一般咕嘟,面上還是保持著適度的清冷。淡淡道:“王爺實在威脅有司嗎?”說著朝昭武帝拱手道:“陛下看到了,五殿下竟然將國法朝規視為無物,公然褻瀆朝廷尊嚴,威脅當朝柱國。此行也聳人聽聞,此心也狂妄不悖。縱觀華夏千年歷史,竟無第二個啊!”
秦雷突然插嘴道:“你佩服嗎?”
文彥博怒極反笑道:“佩服″服至極!”
秦雷拊掌笑道:“那以後相爺就不能說自己佩服三個半人了。”
文彥博怎會想到這位小爺思路如此跳脫,不禁有些暈菜,冷哼道:“老夫會說四個半地”
哪知秦雷得理不饒人。搖頭道:“相爺此言差矣。應該是五個才是。”說著指指低頭數螞蟻的秦守拙,認真道:“再過一個月。秦大人就任滿十年了,所以也該算一個了。”秦守拙只當沒聽見的,依然在認真的數著螞蟻。
文彥博張張嘴,咽口吐沫道:“下個月再說吧。”便要退回班中,一抬腿才想起自己的目地。狠狠瞪一眼把自己拐到陰溝裡地傢伙,一撩蟒袍下襟,推金山倒玉柱地跪了下來,拱手沉聲道:“請陛下按國法懲治隆威郡王殿下。”
若是往日,文官自然整齊劃一的跟上跪下,一起高聲重複丞相的話。但今日,文官們的心情起了變化,連帶著動作也拖拖拉拉起來,老半天才跪下一大半,聲音卻直接欠奉。
本來看戲一般的昭武帝,心中自然老大不高興,心道: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