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溪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陸子箏的身後響起:“看來,明天要吃手抓飯了。”
陸子箏惱羞成怒道:“都是你一直看著讓我緊張了,你快去洗澡吧。”
江懷溪站起身子,站到陸子箏的身旁,挑了挑眉,給陸子箏順順毛:“恩,其實,也有可取的地方,恩,這碗洗的真乾淨,鋥亮鋥亮的……”話音剛落,陸子箏手一滑,手裡正在洗的那個碗跳水了,撲通一聲,格外響亮……
江懷溪忍俊不禁,輕輕笑出了聲音。
陸子箏羞惱地回頭瞪幸災樂禍的江懷溪,趕她道:“你去洗澡!”
江懷溪卻只是淡淡笑著,微斂了雙眸,挽起了袖子,把陸子箏推到了一旁,說道:“好了,一起洗吧,我洗第一遍,你過水。”說著,就伸手入水取出了第一個碗,動作迅速地衝洗了起來,而後,遞給身旁的陸子箏。
陸子箏看著江懷溪的動作,微微一怔,才反應過來。她伸手,緩緩接過碗,浸入水中,輕輕旋轉擦洗,撈出,用水沖洗,而後,倒扣於一旁……動作一氣呵成。
洗完了吃飯的碗,要洗有油漬的盤子了,江懷溪伸手到陸子箏面前,自然地要求道:“按點洗潔精在我手上。”
陸子箏馬上配合默契地伸手取過洗潔精,小心翼翼地按出了一小點洗潔精在江懷溪白皙柔嫩的掌心裡。
江懷溪便滿意地笑笑,回過頭利落地刷洗了起來。
陸子箏不是沒有見過江懷溪在廚房忙碌的模樣,可此時此刻,在這樣寂靜的夜晚,聽著窗外海潮澎湃地拍岸聲和著室內簡單的碗筷碰撞聲,看著江懷溪在燈光下挽著袖子的身影,陸子箏卻一瞬間,覺得心跳像是漏了一拍,挪不開了眼睛。
這樣的日子,這樣的場景,讓陸子箏覺得,猶在夢中。如果她不把眼睛挪開,堅持著不眨眼睛,是不是,就能假裝,時間會在此定格,這樣的場景,就會一直映在她的眼裡,印在腦海裡,不會過去?
她不由地有些傷懷,這一生,她想要的從來就不多,不過是父母健在,愛人常伴,她在鬧,自己在笑,如此溫暖過一生便好。可原來一切最是尋常,才是最是難得……
醫院裡,許柏晗的媽媽給許柏晗送飯來,站在許柏晗的床邊,幫著許柏晗架起小桌子,把飯菜擺在桌子上,細心地為她一一開啟,溫柔道:“你說想吃清淡一點的,我就只挑了一些你平日愛吃的小菜,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再回去換。”
許柏晗溫和地笑著搖了搖頭,答道:“媽,這些都很好。你吃過了嗎?”
許媽媽點了點頭:“我吃過了,你快吃吧,不要放涼了。”而後,她看見許柏晗小口小口地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忍不住勸道:“就吃這麼一些?再吃些吧。”
許柏晗看著許媽媽期待的面容,勉強又吃了兩口。
許媽媽看著許柏晗憔悴疲憊的模樣,猶豫再三,還是小心翼翼地問出了口:“柏晗,過兩天,和媽媽一起去見見周醫生好嗎?”她看著許柏晗,雙眸中帶著些懇求的意味。
許柏晗縫了針後疲憊不堪地睡了過去,許媽媽就一直守在她的床邊,慈愛地看著她,等她醒來。不過短短一個小時的睡眠,她就聽見了許柏晗喊了百十遍的“雲泊,雲泊”,不禁眼眶有些溼潤。
她知道許柏晗心思重,當年的事情,對許柏晗影響很大,這些年裡,她沒有一天好過過。她和她爸爸都尊重她的意願,不勉強許柏晗出國去治腿,如果這真的能夠讓她覺得負罪感少一點好過一點,她也覺得,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可情況卻好像並不是這樣的,這兩年以來,許柏晗好像越來越消沉,外人看起來好像她一切都如往常,可自己卻看得見,她真正的笑,越來越少,連最初不顧大家反對累死累活辦起的雜誌社的事務,都不太願意管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