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就問邢雲濤:“你指的‘實質性精神交流階段’是###嗎?”
邢雲濤說:“你對精神交流的理解和你們村裡的文盲一樣淺薄!”
朱威說:“你太不瞭解農民了,我們陝北的農民不光知道精神追求,還注重肉體和精神的和諧統一呢。”
邢雲濤說:“你又開始瞎編了。”
“沒有瞎編,當年紅軍進駐陝北後,為了搞好軍民關係,就在當地辦起了很多夜校幫助農民學識字。為了讓農民能夠形象地理解所學的東西,教員們便從最簡單的日常現象開始教起,來自上海的女教員用粉筆在石板上寫了一個‘天’又寫了一個‘日’字,然後用標準的國語教農民說:比如時間,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這時有一個老鄉站起來反對說:這一天一‘日’還行,這一‘日’一天俺們受不了,那樣個‘日’法就沒法下地勞動幹活了,俺們覺得還是應該勞‘日’(口音:勞逸)結合。”
看著已經笑出眼淚來的邢雲濤,朱威繼續說:“你看看,我們陝北農民那個時候就知道什麼時候該‘日’什麼時候該勞動,你說這是不是追求精神和肉體的和諧統一?”
邢雲濤一邊擦著流出來的眼淚一邊想:這個男人如果不是出身底層的農民,這個男人如果死心塌地的愛自己,該是一個多麼合適的男人……。
一週之後,朱威和邢雲濤雙雙出現在上海的東方國際酒店,他們到上海與一個國際公司進行合作會談。邢雲濤已有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參與博陽公司的具體業務了,這一次是邢雲濤無意間詢問朱威最近兩天忙什麼工作,朱威說第二天要帶安妮去上海與一個國際公司進行初步接洽。邢雲濤聽說朱威要帶安妮去上海,心中不免有些醋意,便說自己如何喜歡上海的海派風格和城市文化,朱威非常能夠領會她的意圖,便邀請邢雲濤代替安妮來到了上海。
與那家國際公司初步意向性的接洽很順利,雙方的談判過程僅僅用了一個下午就基本定下了合作的基調,準備就一個不大的專案約定好下一步派專人進行具體會談。晚上大家一起在浦東的一家高階粵菜館祝賀會談初步成功,這種禮節性商業宴會不會持續太長時間,晚上九點多大家就道別散場了。朱威問邢雲濤回酒店還是約見同學,邢雲濤說什麼也不想做,只想在外灘散散步看看黃浦江的夜景。
熱鬧的霓虹燈遮不住夜上海初春的寒意,對面的浦東開發區高樓林立霓虹閃爍,倒映在黑色的黃浦江中如碎銀般光亮,緩緩而過一艘航船犁破江中的倒影,鳴一聲汽笛便隱入黛墨色的黑暗。一陣涼風拂過江面,邢雲濤打了一個激靈縮了一下脖子,朱威猶豫了一下,脫下自己的西裝給她披在身上,邢雲濤趁勢靠在了朱威的懷中。黑暗中,朱威雖然看不到邢雲濤臉上的神情,但他能感覺到這個平時盛氣凌人的女性,在此刻也能散發出女性特有的溫柔。尤其是邢雲濤今天使用的香水味道也讓朱威覺得很###,女性的溫柔和###的香水味道使得朱威有些眩暈,他不自覺地將邢雲濤緊緊地擁在懷裡。這是他們倆以戀人身份示人以來,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兩個人的身上都有吸引彼此的東西,也有讓對方不滿的瑕疵,但他們都覺得為對方犧牲一些東西是值得的。
《德行》六(2)
兩年多,兩個各懷心事的年輕人不斷變換著貓和老鼠的角色,上演著他們自己都無法預料結局的遊戲。
兩個人相互偎扶著走回酒店,邢雲濤開啟自己的房間門後,並沒有把披在身上的西裝還給朱威,而是徑直走進了房間。朱威站在門口稍作躊躇後,便也跟著走進了邢雲濤的房間。邢雲濤脫下朱威的西裝還是沒有還給他,而是很自然地將西裝掛進房間的衣櫥,並對朱威說:“你泡上紅茶,看看報紙,我要洗個澡,轉過身去,我要換衣服。”
朱威差點脫口而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