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臉,說,你們是在演戲吧!芒種和立秋都被這句話打懵了。
你為什麼咳嗽要向著旁邊,你是不是怕把打火機給吹滅了?那警察笑著指著立秋說道。不僅那警察發現了這個破綻,而且圍觀的人們也發現了,有人說,這不是苦肉計嗎!
好,當我是在演戲,我就點燃給你們看看!芒種咆哮著,他有點惱怒成羞了,他挺了挺胸口前面的啤酒瓶,將打火機湊近導火索,就在這關鍵時刻,那警察吼道,你別亂來。
芒種看見那警察的神色,又緊張起來,他到底還是吃不住他們是不是在演戲。芒種知道在這工夫,不能軟下去,否則,什麼都完了,他學著電視裡那黑社會老大的樣子,努力做出一副獰笑的面孔,咬牙切齒地說,快點拿錢來,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就這時候,從人群裡鑽出一個人來,老寡婦。
老寡婦是來看熱鬧的,當初並不敢確定是他們,她擠向前的目的,就是要看看是不是芒種,是不是立秋。等真的看清楚了,老寡婦笑了,跟圍阻人群的警察說,那兩個我認識。
老寡婦鑽出人群,指著芒種和立秋,喊道,嗨,我說你們兩個在搞啥鬼呢?耍猴呢?穀雨呢?穀雨是不是也來啦?
人們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情了,鬨笑起來。那些警察也笑了,他們一邊笑著,一邊向芒種他們走去。
被識破把戲,芒種很懊喪,卻依然不放棄最後的威脅,他晃著胸口的那束啤酒瓶和手中的打火機,叫嚷著,你們別過來,我點了,我可真點了!
芒種拙劣的表演和那沒有底氣的叫嚷逗得人們鬨堂大笑,人們鬨笑著說,讓他點吧!
一聲巨大的轟響,待濃煙散盡,圍觀的人們發現,剛才那些人已經無影無蹤了。
殺手甲●王五(1)
王五,我他媽的今天叫王五?!就叫王五吧。把今天晚上叫過,明天凌晨等走出這道門,我他媽的就叫爺爺了。
當我看見這兩個傢伙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注定是一樁虧本的生意。
喝吧喝吧,都是杜六的朋友,何苦這麼客氣呢?我說。
我看看那一片啤酒瓶,樹林似的戳在那裡。只瞟了一眼,腦子裡就有了數,統共十八瓶,外國啤酒,原裝的。我一直為自己的眼力和心計感到驕傲,我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做殺手的,什麼東西只要瞟一眼,心頭就有了形狀,而且很具體,具體到哪裡有瑕疵,哪裡最完美。我時常輕易逃脫,就是因為眼力好,心計好,再加上腿腳利落,誰也別想抓住我。
十八瓶,三個人,一人六瓶。對於我來說,區區六瓶啤酒算不了什麼。
但是我對今天自己的表現有些失望。我總是在每一次行動前三番五次地告誡自己,小心駛得萬年船,然後用大量的時間進行準備工作,比如踩點,繪製行動路線,方案對比,心理準備……我必須得考慮到每一個可能存在和可能發生的細節。這次也做了,就目前的情況看來,做得很不充分,要不怎麼會選擇一個錯誤的時間和地點呢?有了錯誤的時間,有了錯誤的地點,單憑這兩點,就肯定會結出一個錯誤的結果來!
想到這裡,我打了個寒戰。
呃,有點冷,這個時節喝啤酒,的確……呃,有點冷,心都涼了。我放下杯子,但是杯子很快就被一隻大手拿去了。杯子被注入了啤酒,滿滿一杯,面上沒有一點泡沫。這是一個倒啤酒也是喝啤酒的高手。有句術語叫“卑鄙下流”,就是將杯子輕輕側向一邊,瓶口沿著杯壁,緩慢,輕徐地注入,隨著啤酒的增多,杯子慢慢直立,一收瓶,滿杯,黃澄澄的,像豐收的麥田。
面前這兩個傢伙叫什麼名字?說出去都是笑話。真是笑話,他們好像故意要成就一個笑話似的,一個說叫張三,一個說叫李四。
現在倒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