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割開,清洗乾淨後,用針線卷巴卷巴縫合起來,然後我們就像兩尊雕塑一樣,一尊躺在床上,一尊坐在床前。那些醫生們因為我血樣的怪異,使得他們都感到好奇,於是常常到我的病房看我,看完過後,他們都勸丫丫算了,說我已經死了。但是丫丫不相信,她就像信守一個諾言似的,每天早晨去花市給我買一束鮮花,放在我的對面,希望我一睜開眼睛就能夠看到它。
但是真正救你的,卻是秦天,捕鼠局局長,他來看你的時候給你帶來了幾口袋血漿,說是從他身體裡自己採集的。老捕鼠員說,那些鮮血一流進你的身體,你的呼吸就開始勻稱了,你的心臟也開始跳動起來。
正說話間,丫丫過來了,她看著我,我也看著她,老捕鼠員擠擠眼,笑著,握握我的手,離開了。
醒了。丫丫說。
我點點頭,看見丫丫撇過臉去,她的臉上有淚珠悄然滑落,我說,丫丫,謝謝你。
丫丫慘然一笑,說,我應該感謝你才是啊。
可是你救了我啊。我說。
你醒過來就好了,我出去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丫丫說著離開了病房,我知道她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她肯定就呆在某個僻靜的地方,然後以淚洗面。
我奇蹟般地甦醒過來,這在醫院裡引起了一時的轟動,都跑來看我,問這問那,然後告訴我今天是星期幾,我已經昏迷了多少天。根據他們說的時間,我推算出,我已經在死亡邊緣掙扎了兩個星期,前一個星期,我是被西門囚禁在他的地窖裡度過的,這後一個星期,是在病床上、在丫丫雙目的注視下度過的。
從他們的口中,我知道了這兩週時間愛城發生的許多大事和怪事,其中之一,就是西門死了。
鼠人(五)(2)
西門被人殺死在一條偏僻的小道上,身上中了許多槍,打得像是一個馬蜂窩,隨後他的家裡也被砸得稀巴爛,所有的財寶金銀以及貴重物品,也被搶劫一空。
我知道,這是秦天干的。
那天傍晚西門揣著他的秘密炸彈,等待著車子前來接他。西門知道秦天不會輕易放過他,他對自己的這個對手實在太清楚了,於是他安排了《真理與真相報》的幾個保安開車前來接他。他要求這些保安人員必須個個荷槍實彈,他要他們將自己安全護送到報社,送到印刷廠,他必須親眼看著這顆重磅炸彈出籠。西門在上車之前就想好了,他要將明天的報紙多印製三倍的數量,必須要讓愛城識字的人,都能夠有一份。他還琢磨著,等待報紙出來後,他要趕到愛城執政官的家裡,親自當面送一份。
——愛城執政官坐在竹椅上,面前一杯咖啡正飄著濃郁香氣,他正等待著僕人上他最喜歡的精美早餐。見了西門,執政官讓僕人準備兩份早餐,還向西門誇耀說,他的早餐應該是愛城最好吃的,有香腸、太陽蛋、燕麥甜餅、燻肉幹……西門拿出報紙,跟執政官說,您的精美早餐,如果搭配上這個,味道肯定更加美妙。執政官沒有早晨看報紙的習慣,他每天要批閱大量的檔案,他最討厭的就是看字了,那些黑黑的字型就像一隻只鑽進衣服裡的螞蟻一樣,讓他難以忍受。因此,執政官用厭惡的表情看著那張恭恭敬敬遞過來的報紙,說,什麼東西呢?西門指了指那大幅的通欄標題,執政官一下子驚呆了,他看看西門,又看看報紙。西門說,絕對是真相!我還有當事人的錄音可以佐證。
那通欄標題是:
人性泯滅,秦天骯髒靈魂大揭露
後面還綴有許多小標題。這一天的報紙幾乎全說的是秦天,以及他家族的醜聞。
西門坐在汽車裡,他的左右全是荷槍實彈的保安,他們是西門為了對付秦天而在這幾年專門培植的忠誠的衛士。為了西門的安全,這些保安是可以拿自己的身體去抵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