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高興,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丁清護短,周笙白也護短,旁人痛快與否,與他們無關。
「但不能壞事。」周笙白把人抱緊了點兒,輕聲說道:「我與他達成了一個協議,我很想告訴你,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要給你一個驚喜。」
回到周家後,周家門前的燈還點亮著,今日留在周家的人很少,只有身著一席紅裙的周椿還靠在門邊的椅子上,瞌睡連連,強撐著睏意等人歸來。
她安排了一桌好菜,本以為丁清與周笙白只是岀去閒轉,誰知這麼久了也沒回來。
丁清瞧見周椿便從周笙白的身上跳下來,周椿聽見動靜立刻就醒了,她起身揉了揉眼,對丁清與周笙白擠出了一抹笑:「舅舅,舅母回來了。」
周笙白的目光掃了她一眼,丁清靜了會兒,突然露出笑臉道:「一玩兒就忘了時間,回來得太晚了,周堂主,還有沒有吃的?我好餓呀!」
周椿怔愣,她還以為這麼晚了,周笙白與丁清一定是在外面吃飽了才回來的,今日城中酒樓出了許多新菜色,美味佳餚滿街都是……
「有的,飯廳有一桌呢。」周椿道。
她見丁清手中提著一盞燈,黑漆漆的,裡頭的燈芯滅了就看不出這是什麼花燈了。
丁清揚著花燈:「好看嗎?」
「好、好看。」周椿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沒看出來這是什麼。
倒是跟在二人身後的周笙白低低地哼笑了一聲,周家的兩個人,在某些方面都有些縱容丁清。
丁清的花燈得了誇獎,她心情很好,與周椿滔滔不絕今日在街上所見的,周椿也順著她的話附和著,那張疲憊的臉上漸漸提了些興趣,困頓的眼眸也亮了些。
飯廳的菜都冷了,現下入了深夜,廚娘都已經歇下了,丁清與周椿在桌上挑了幾樣想吃的菜,自己端入廚房去熱,而後下了一鍋清湯麵,簡單地吃起來。
周笙白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替丁清提著她買的花燈,見小瘋子像是餓狠了般吃了一大碗麵,臨走前還從桌上拿了兩塊荷花酥餅。
酥餅做得很圓,裡面是荷花花瓣做成的醬,表面點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周椿見丁清拿了荷花酥餅,又是一笑,這一次笑容達到眼底,眉眼都是彎的。
等丁清與周笙白回去,人影消失在飯廳的小院時,她才拿起一塊酥餅自己咬了一口。這還是她第一次做,跟著廚娘學了許久,味道勉強,也不知丁清和周笙白會不會喜歡吃。
周椿沒有親人了,爹孃都在她還年幼時離去,唯一有血緣關係的周笙白對她又很冷淡,往年的中秋她給周笙白寫過信,就是去年也寫過的。
只是年年都沒人應她。
今年有丁清陪她一起吃飯,她已經很滿足了。
丁清吃得很撐,回到屋內便扶著牆深喘一口氣,一旁周笙白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你可以不用吃。」
丁清道:「周堂主在門外等了我們半夜呢,她肯定沒吃晚飯,我若不陪著,她多半也不會吃了。」
她說完,又啃了一口手中的荷花酥餅。
周笙白哎了聲:「都吃成這樣了,還吃?」
丁清道:「這糕點做得這麼醜,按周堂主的審美,這麼重要的日子她不會允許這種賣相的糕點上桌的,唯有一種解釋,這是她親手做的。你沒瞧見我拿走這塊糕點時,她朝我笑了嗎?」
周笙白倒是沒發現這些,只是聽丁清說出這些話後,那些零碎的小細節才於記憶中呈現,叫他心裡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酸脹感。
「我就吃一口,明日還可去周堂主面前提兩句,至少得知道這是什麼味道才行的。」丁清真的只吃了一口,剛吞下去便噎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