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說說顧銘吧,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哦?”從夏打趣地說,“這麼急不可待。”
梁橙於是笑著抓住她的脖子搖,“你倒是說是不說。”
“我坦白我坦白!”從夏舉起一隻手,作投降狀,“他啊,對別人永遠都是彬彬有禮的,我從來沒見過他沮喪或者生氣,這樣的表情他幾乎不會流露。看起來很有禮貌又很和藹,但是別人反而很難走進他心裡去。所以雖然相處久了,我對他也不能算很瞭解。”
“他有女朋友嗎?”
從夏稍稍遲疑了一下,說:“我也不清楚。”
“這樣啊。”梁橙說,
“那你不介意多一個嫂子吧。”
第八節 真心
顧銘。顧是回頭看;銘是在器物上刻字,表示紀念,永誌不忘。
所以整個人,大概就是讓人頻頻回首,念念不忘的意思吧。
從夏不自覺憶起往事,他在黃昏的餘暉裡出現,好像沾花微笑的天神,用光和希望趕走所有孤單和寂寞。她覺得有哥哥真好啊,孤獨童年裡多了一抹亮色。
那時候他跟爺爺奶奶住在上海,偶爾來看從夏,總是帶著大包大包的零食和他的貓——比利。有時候會講些生活裡的瑣事,還會講笑話,可是每每都還沒講完,自己先笑起來了,笑個不停。
他的笑聲是“哈哈哈”的,發自內心的一種明朗的笑聲。這時候從夏也會跟著笑,或許因為笑話使人捧腹,或許覺得他的聲音讓人心暖。
有年暑假,他到家門口的時候滿頭的大汗,格子襯衫也溼透了,薄薄的貼在他的背上。可是臉上卻有著興奮的神色,“夏夏,給你看個東西。”
“什麼呀?”從夏探頭看他伸出來的手裡的東西,正好奇是什麼。當看到一隻蟲子堅硬的黑色外殼就大叫起來,“怎麼是蟲子啊!”她嚇得往後一縮,神情裡滿是戒備。“我最怕這種東西了。”
“什麼蟲子,這是蟬呀,蟬。”他說著撫摸了它的翅膀,它突然鳴叫起來,發出單調刺耳的“知——了,知——了”的聲音。炎夏越是無風,蟬鳴越是聒噪,要叫破蒼穹似的。
“門前的大樹下撿到的,好像翅膀受傷了吧,飛不起來。”顧銘找了個無色的玻璃罐子把它裝起來。
從夏從冰箱裡拿出鹽水棒冰給他,自己也啃著一根。兩個人各拿著一個板凳,坐在院子裡的樹蔭下乘涼。
“我們男孩子啊,小時候經常捉蟬來玩,就玩死了。後來知道這傢伙壽命雖長,可是大部分的生命在陰暗的地下度過,覺得太遺憾了,所以之後捉住總是放生。可是沒有蟬,夏天哪裡還夠味呢!”
“是啊是啊”從夏吃得津津有味,唇齒清涼爽口,很是開心。她不能理解蟬對男孩子有什麼特殊意義,於是嘴裡隨意應和道。
顧銘抬起頭,眸子裡亮了,“你要不要來摸摸它?”
“不要!”一下條件反射,從夏從小凳子上滑下來,手裡還拿著未吃完的冰棒,又馬上站起來跑開兩三米遠。
顧銘拿著玻璃罐子,臉上無害地微笑,“沒事,它很可愛的。”說著追上來。因為抖動,玻璃罐中蟬差點跳出來。
“你別嚇我啊!”從夏一邊說一邊後退。“媽呀!”於是又聽到顧銘在笑了。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在院子裡追逐的身影,與四圍裡此起彼伏的盛夏蟬鳴融為一體。南方的夏天很長而且太陽很亮,即使天氣熱得快要爆炸,蟬聲又惱人,可那些悶熱、聒噪,都一瞬間變成了很純淨美好的東西。
可是總聽人說,即使捉住了蟬,也捉不住蟬鳴。
雖然這麼久了,她卻好像一點都不瞭解他,正如他也不瞭解她一樣。
……
“所以,你覺得我當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