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皺了皺眉,也不知是因為擔心還是因為身體疼痛。
“你說得不錯;他們既然沒將我們留在江裡,又將我們的船給弄沉了,自然會派人在前頭最近可以上岸的地方埋伏等著我們。看來我們要想個辦法才行。”
少女心下一凜,剛才她只是為了分散寧楚的注意力,才一不留神將心底的隱憂給吐了出來。
現在看他似乎來了精神的樣子;她心下頓時是又憂又喜。
憂的是,他失血過多,若不能趕緊上岸止血,情況實在不太樂觀;喜的是,他居然能夠再度集中意識,證明這人也是個意志極力的控制帝。
既然這樣,那他就不會再那麼容易的昏迷過去。
因為未知的危險近在咫尺,他絕不會容許自己在這個時候昏迷,丟下她一個人獨自面對困境。
“寧楚,不管他們歡不歡迎,我們都得儘快找到可以上岸的地方。”少女說著,眉頭低了低,目光隱隱透著一絲擔憂凝落他腳下。
寧楚微微一笑,他努力想將虛弱的笑容維持久一點,但落在少女眼裡那豔絕笑容只不過浮光掠影而已。
她抿著唇,拽著寧楚,奮力往上游劃去。
也不知劃了多久,反正東方語覺得自己快精疲力竭了,前面險灘眾多的江面忽然便變了,除了多出幾道叉江口之外,兩旁的絕壁也似驟然被人用刀削平了一般,從那樣高聳入雲的萬丈山仞被一刀下去,削成矮平的土坡。
東方語呼著白氣,眼角無意一掠,立時喜出望外;覺得渾身流失的力氣瞬間統統又回來了。
“別到前面,我們就在下面的險灘找個地方上岸。”寧楚原本合著嘴唇,只為儲存那一點力氣;但此刻他看見東方語還欲繼續往上劃去,只好出聲提醒她,“十八彎的河灘之上,雖然有人家,但肯定也有刺客埋伏在那。”
東方語眼神微微暗了暗,她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這會,他需要止血,還需要營養補充體力,儘快補回流失的血液,他才能……。
寧楚搖頭,露出讓人安心的眼神,微笑,“小語,別擔心我,他們沉了我們的船,也沒將我們留在江裡,一定猜測我們會到十八彎上岸,要麼再找船,要麼改道易轍,我敢說現在埋伏在那等待我們自投羅網的刺客不會少。”
東方語心下緊了緊,她知道他說的都對。
但——
她目光深深掃過少女豔絕而蒼白的臉,一點晶亮留在他那朵虛弱難以燦爛的笑容,良久,她沒有說話,而是拽著他手臂改了方向。
最終,讓她找到了一處可以爬上岸的地方。
當她將寧楚粗魯地連拖帶拽的拉上去之後,她覺得自己這會真快變成死魚了。
冰冷的江水,寒風呼嘯的天氣,還逆流遊了差不多兩裡,她覺得自己這會比人家專業的游泳健將還要厲害。
她攤在地上緩了一下。
隨後便爬起察看了寧楚的傷口。
寧楚被長劍戳破了腳底,東方語看著他的傷口;這會也不知是該說他幸運還是不幸。
那些刺客的武器顯然淬了毒藥,但是因為寧楚一直在水下游動,他失血的同時,那些毒藥也隨著流水自他傷口往外排了不少,這會,他血差不多流乾;毒藥也差不多被清洗了乾淨。
兩人渾身從裡到外都溼透了,眼下自然還滴溚地落著水珠。
東方語就地給他暫時止了血,隨即又一灘爛泥般躺了下去,寧楚因失血差點要了一條命,她則是因為累得快癱掉,而去了半條命。
她這一躺,差點就睡了過去,正迷迷糊糊之間,忽聽得原本已半陷昏迷狀態的少年在她耳邊柔聲喊道:“小語?小語?快起來,這樣睡過去的話,你會生病的。”
東方語被他這麼一吵,深重的疲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