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移動,順手將自己的酒杯傾過去與韓瑾瑜手中酒杯輕碰,然後仰起頭來,將酒杯裡酒一飲而盡,目光在頃刻間已經綴上了一絲迷醉。
“韓瑾瑜,你也喝。”
宋疏影抬了抬韓瑾瑜的手腕,讓高腳酒杯的杯口湊近韓瑾瑜的唇邊。
韓瑾瑜目光幽沉,看了宋疏影一眼,然後舉杯,仰頭將酒杯中透明的酒液喝完。
宋疏影笑了,靠在身後的吧檯上,雙肘按著後面的桌案面,然後用一隻手順手拿過一瓶酒來,“你拿穩了,我們再來幹一個。”
她纖細的手指扶著韓瑾瑜的手腕,將酒瓶內的酒,用十分優雅的姿勢倒滿酒杯,然後挑了一下眼角,笑道:“你喝啊。”
韓瑾瑜盯著宋疏影的臉看。
宋疏影現在肯定不知道,穿著這樣的衣服,畫著妝容,斜挑了眼角,一笑,有多勾人。
這一次,韓瑾瑜動了動手腕,高腳酒杯的杯沿輕輕碰在宋疏影的杯口,“我先幹。”
宋疏影倒是微愣了一下,隨即將韓瑾瑜即將湊到唇邊的酒杯忽然用手拿過來,仰著頭自己喝了下去,可能是喝的急了,宋疏影唇邊流下透明的液體,抬手用手背擦去。
而這一幕,恰好就被韓澈看到了。
看到了宋疏影就著韓瑾瑜的酒杯喝酒的那一瞬間,他竟然會覺得,兩人之間毫無違和感,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心臟好像是被紮了一下,硬生生的疼了一下。
“阿澈?”朱芊芊注意到韓澈的恍然,便用手輕輕地推了一下他的腰,“前面要倒香檳塔了。”
韓澈這才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好。”
宋疏影看著在大廳中間擺著的那個十幾層高的香檳塔,站直了身體,眼睛裡有一抹幽暗的光閃過:“韓瑾瑜,你說,如果我等朱芊芊把香檳塔倒滿,我就去砸了香檳塔,會有什麼效果?”
韓瑾瑜十分認真地看著宋疏影:“你會麼?”
宋疏影給了韓瑾瑜一個睨著的眼神,端著一杯酒,向人群正中走過去。
訂婚宴的主持人正在說著主持詞,韓澈扶著朱芊芊,走上高臺,手中的香檳酒瓶傾斜,液體緩緩地流下,漸漸充斥著透明光彩閃亮的香檳塔。
韓澈從身後的司儀手裡接過一個寶藍色的絨布戒盒,看著面前的朱芊芊,忽然單膝跪下,說了一句在求婚的時候,很多人都會說出的話。
“芊芊,我會對你好,不離不棄,嫁給我好麼?”
宋疏影已經走到了香檳塔旁邊,搖晃著手中的酒杯,透過裡面的液體,看前面的人,觥籌交錯,光怪陸離,杯中窺人,都是魔鬼。
她想起來,這一句話,是曾經她對韓澈說過的。
她那個時候說:“我不要太多的誓言,太多的甜言蜜語,你只要對我好,我就會千百倍的對你好。”
對你好……
現在聽在耳邊,卻是這樣的刺耳,好像是用針在扎著脆弱的耳膜一樣。
韓瑾瑜跟在宋疏影身後半步,看著宋疏影仰頭將一杯香檳喝完,留下里面殘留的一滴酒液,將酒杯轉過來,裡面的液體傾倒出來,滴落在地面上,一滴,兩滴,水漬肆意蔓延在地板上。
宋疏影沒有看韓澈,只是透過面前波光粼粼的香檳塔,反射的波光,正好將她的視線折射在已經捂著嘴要哭出來的朱芊芊臉上。
真的是稚嫩啊,明明,她也是和朱芊芊一樣的年齡,但是怎麼感覺自己就是老了呢,摸摸自己的臉,還能看麼。
朱芊芊伸出左手,搭在韓澈的手上,不斷的點頭,“我願意。”
就在在場的人爆發出一陣歡呼聲的同意時刻,宋疏影沿著香檳塔走了半圈,然後輕輕晃動手裡的酒杯,敲擊上最香檳塔下面的一個壘上去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