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和彭家只有一牆之隔,眾人都聽見隔壁有嬰兒嘶啞的啼哭聲,還有人在喝罵。
“壞了良心的小婦,把這個討債鬼扔給我們。我們有年紀的人,不找人伺候我們,反倒讓我們來伺候這個討債鬼。多德,你快把她扔出去,省的哭的我們鬧心。”
彭娘子聽了那嬰兒哭聲嘶啞,聲音越來越小,早已經痛徹心扉,就要去隔壁抱那孩子。張三哪能讓她走脫。還是歐陽對他說:“你就讓她過去抱了孩子來,有我在這裡作保,你怕什麼。”
張三聽了歐陽的話,才鬆開手。“那敢情好,有歐陽大夫這句話,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出了事,我找您要錢就是,誰不知道您是一言九鼎的,嘿嘿嘿。”
少頃,彭娘子懷裡抱著二妮兒回來了,後邊跟著一對老年夫婦,還有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這三人似乎並不情願,是被幾個人推擁著走了進來。那個書生打扮的男子還拿面紙扇遮了半張臉。水幽寒心裡想,這就是彭娘子的公婆和丈夫了。
歐陽一看見這幾人進來,就從座位上站起,向那秀才拱了拱手。“彭兄,別來無恙。在下歐陽振衣,有些事情要向彭兄問個清楚。”
彭秀才似乎是極不願意露出整張臉,只拿扇子揮了揮,並未還禮,傲慢地說道:“原來是歐陽大夫,我們家可不曾請您。我們不過是賣個僕婦,怎麼還勞動了歐陽大夫。弄這麼些個人,是要仗勢欺人嗎?”
彭秀才如此無禮,歐陽只是微微一笑,還客氣地請彭老爹、彭老孃和彭秀才在廳上坐下。
圍觀的可有看不過眼的,人群裡就有人說:“不過是個秀才,自己倒把自己看的老高。人家歐陽大夫可是老早就中了舉人的,也沒見人家這麼張狂。”
“彭兄,這彭娘子是你原配妻子,怎麼說是僕婦。咱們大周的法律,原配妻子可不是隨意買賣的。彭兄是秀才,這個應該清楚,若是被人知道了,去學裡告你一狀,只怕彭兄要吃不了兜著走。”
彭秀才冷笑一聲:“歐陽大夫是貴人多忘事吧。這個鄭氏失德,早就被我休了。她自願賣身為奴來我家,是贖她的罪過。現在我要賣她,也是我的家事。歐陽大夫愛管閒事,可也管不到我家裡來。我瞧著你也是讀書人,給你留些麵皮,你可不要逼我說出什麼不好聽的來。”
孫月嬌一開始見這個三個人進來,只冷哼了一聲。現在聽彭秀才這樣說,她似乎打了雞血一樣,從凳子上跳起來。
“還說我是柺子,現在我家相公都說了,這姓鄭的賤人不過是我們買來的奴才,就是打死她也沒有你們這些閒人的事。大家聽見了吧,我家相公說鄭氏失德。這還是我相公人品厚道,不忍說出她那些汙爛的事來。如今把她送到紅袖招去吃香的喝辣的,只怕她高興都來不及。偏偏你們這些人沒眼色,還要來攔著。只怕也是和這個鄭氏不清不楚。”
彭娘子本來靠在水幽寒身邊,聽了孫月嬌的話,氣的渾身發抖,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小紅趕緊在一邊勸慰,要她莫要聽瘋狗亂叫。
水幽寒聽彭秀才夫妻顛倒黑白,而這又不是在王家村,大家都不知道底細,難免有人就信了她們的話,就替彭娘子報屈。水幽寒想了想,就拉了彭娘子過來,低聲對她如此這般指點了一番。
“這位是彭兄的內眷吧,還請彭兄好好管束,不要動不動就出來撒潑,造謠生事,丟了彭兄讀書人的臉面,還是小事。惹出大的禍事來,彭兄就後悔莫及了。”歐陽沉聲說道。
彭秀才乾咳了兩嗓,卻啥話都沒說。孫月嬌更加有了依仗,又看歐陽言談舉止也像書生模樣,更是不放在眼裡。就又扮做茶壺狀,向歐陽跟前走了幾步,惡聲惡氣地開口要罵:“我家相公給你留臉面,你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