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虜,早擒敵酋。”
寫罷,將狼毫於白玉筆枕上一搭,高聲道:“來人,給裴薛二位將軍送去!”
顧況定定的看著一侍衛取了條子出去,嘴唇動了動,終於沒有出聲。他自然極為好奇,可燕王不想說的事情,誰也不該問。
李沐風倒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敢說。他的命令頗有幾分無賴,既要守住,還讓人家速戰速決,又不給一點的援軍。這命令要讓顧況看到了,定會在心中嘲笑自己無能吧?
可說到底,也確實沒有辦法。他眼下惟一的希望,便是兩位將軍能迅速解決眼前的強敵。在他心中,長安方面的威脅,實則比契丹要大得多。
“顧況。”李沐風沉默了片刻,突然道:“這次你做得好!功勞我先記下了,日後一併獎勵。”
顧況一怔,才從無端的猜測中回過神來,忙起身道:“顧況不敢居功。若說功勞,錢義錢大人目前還身陷險地,卻是顧況比不了的。”
“錢守節自有他的獎勵,那另當別論。”李沐風見他不居功,心中暗許,便微笑道:“你且先回去,家裡怕是早就擔心了。”
顧況應了聲,腳步卻不移動,遲疑道:“燕王,那……不知無憂公主可在府中?”
李沐風一愣,突然大笑起來,道:“我說你為何不走,原來是想著這個。我本準過你自由進出王府,你若想尋她,倒也不須問我。”
顧況面上先是一紅,繼而大喜道:“多謝燕王,顧況這就去了。”
李沐風擺手道:“且慢。我那妹子今日不在府中,已然回去家裡了,也不知什麼時候過來。”
顧況大失所望,呆了呆,才道:“既然如此,顧況拜別燕王。”
李沐風仔細打量了他一翻,面上似笑非笑,道:“你當真喜歡無憂?”
顧況一時語塞,他沒想到燕王問得如此直接,半晌才紅著臉道:“自然是當真的。”
“嗯。”李沐風點點頭,笑道:“我妹子喜歡有擔當的大丈夫,你卻這般患得患失,如此小家子氣,怕是難博芳心。”
顧況悵然看著李沐風,想起了莫無憂當日的話,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我聽少卿說了,知道你原本不願出仕的。”李沐風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盯得顧況渾身發冷。“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看得出來。你守著薛禮這麼好的師父,卻不曾學過半點軍務。你為了無憂才從軍,這話不錯吧?”
顧況茫然點著頭,又馬上搖了搖頭,頗有些不知所措。
“不管為什麼也罷。只要你從了軍,就沒有了退路,你不殺敵人,敵人就要殺你。”李沐風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嘆了口氣道:“這話本該薛禮講給你聽,可我知他性格,斷不會跟你講這番大道理。”
顧況深深吸了口氣,道:“多謝燕王,顧況明白了。”
“你不明白。”李沐風看著他,搖了搖頭道:“我說這話,只是不想你將來無謂送命。你若要抽身而退,現在還來得急。”
顧況突然有一種被小視的憤怒,一股熱血湧上了大腦,登時攥緊了拳頭,脫口怒道:“燕王看不起我嗎?顧況雖然年少,卻也明白道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即便不為了無憂,敵人打上了家門,還怎能無動於衷?”
“說的好。”李沐風冷靜的打量著他,看這名少年面色通紅,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極為激動。他稍待了片刻,才緩緩的問道:“若沒人欺負咱們,讓你去打別人呢?你去是不去?這便是你的‘有所不為’吧?”
顧況呆了呆,一時卻不知如何作答。
片刻的寂靜後,李沐風突然笑了:“也罷,至少現在是人家來打咱們的。”他頓了頓,道:“兩日後,你去渝關,助裴將軍和你師父一臂之力,如何?”
少年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