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娓娓道來,尤其是唱到最後兩句,一股淡淡地惆悵油然而生,六郎不知為何心神一顫,為她詞中的些許無奈而感動。忽然,他似乎品出了一絲別樣的韻味。
浪花有意,寒梅無言?
不會是在對他暗示什麼吧?六郎頗有些自作多情地想著。
水清影一曲作罷,三人自撫掌叫好,雖然此詞的意境風味可能比張百年的稍有不如,但也算是一曲難得佳作了。
張百年和水清影所做之詞都頗為不俗,按照一般觀眾的心態來講,自然是覺得越是後面的水平越高,而兩人的起點就如此之高,讓六郎和周雅芙也都感到了一絲難度。
樓下眾人也都是頗識文采之人,知道樓上正在鬥詩,此時大多摒聲靜氣,聽樓上還有什麼妙詞傳出。
六郎沉吟片刻,望著水清影說道:“在下便接著應和一首,有勞清影姑娘了!”
水清影微微點頭,手中琴絃撫動,漁歌子的旋律再一次響起,六郎朗聲念道:“一棹春風一葉舟,一綸繭縷一輕鉤。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
這首詞的亮點還是對於其中量詞微妙嫻熟的把握,語氣恬淡出塵,比之水清影詞中的俚儂淺語更為出彩,但只為中上之做,比起之前的《西江月》的意境要遜了一個檔次。水清影聽了六郎此詞,兩眼頓時亮了起來,欣然望向六郎,似乎看出了他詞中蘊含的意思,六郎微微一笑,向水清影點頭示意。
周雅芙的臉色卻有些古怪,略帶嗔怪地看了六郎一眼,似乎有些不滿,不過他的表情很快就收斂了起來,淡淡地說了聲不錯。
張百年也看到六郎和水清影似乎有種默契,水清影演奏的時候明顯要比為他伴奏時要上心的多。他一門心思地在六郎的詞裡挑毛病,抓住其中一句問道:“六公子,此時乃是嚴冬時光,這花滿渚一句又是如何說起呢?”
六郎灑然一笑,也不回答,伸手從露臺邊放置的一盆梅花盆景上摘下一枝花枝,將枝頭的花瓣一朵朵地摘下,之後走到船舷邊,雙手一揚,摘下的花瓣在空中飄飄揚揚,灑下一陣花雨,最後慢慢地落在江面之上,飄蕩起伏,頗為動人。
“這不便是花滿渚,酒滿甌了嗎?”六郎從小茶几上端起一杯酒,微笑著說道,“吟詩作詞雖講究應景,但也不必過於拘泥,在下可不是來雕章琢句的,要是那樣的話豈不是太過無趣?到是可惜了這一枝寒梅了,還請清影姑娘原諒則個!”
水清影淡笑說道:“無妨,這一枝寒梅能成為六公子詞中的一部分,那也是它們的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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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點頭表示感謝,笑著對周雅芙說道:“只剩下周公子一人還未作詞了,周兄看樣子早已成竹在胸,我們便拭目以待周公子的壓軸好戲吧!對了,周兄本身就是音律大家,自彈自和可能會更好一些呢!”
周雅芙微微一笑,也不推辭,向水清影道:“可否暫借石大家的瑤琴一用?”
水清影欣然盈盈起身,給周雅芙讓出了彈琴的位置,周雅芙坐在琴位之上,遙望滔滔江面和湛藍的天空,凝思片刻後,一陣曠遠的琴音便流暢而出,周雅芙清越非常的聲音開始吟唱道:“澄江俯仰兩青天。萬頃玻璃一葉船。拈棹舞,擁蓑眠。不作天仙作水仙!”
不論是周雅芙彈琴的技法以及同詞句的配合程度,又或者是詞中本身所蘊含的意境,此詞都當之無愧為四人所做之詞之首,就算是稍懂風雅之人也能夠感受地出來。
第582章
“好一句澄江俯仰兩青天,萬頃玻璃一葉船!只此兩句,周公子當之無愧為今日魁首,在下自愧不如!”六郎嘴上讚歎,心下卻一陣苦笑,是不是他盜用別人的詞之後,整個世界的詞壇都亂套了,否則原本應該是陸游陸放翁老先生的詞怎麼會提早一百多年面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