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陣地最北端,萊格利斯藉機發問說:“長官,越南人會不會利用那個突破口連夜泅渡過河?”
福列中尉嘴角擠出一絲冷酷笑容:“最好如此,因為他們在水裡的移動速度遠遠比不上在林間和平地。我們的戰鬥艇上有探照燈和機關炮,這些足以讓越南人的血染紅整條宋河。”
聽中尉說了這些,萊格利斯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屍體飄在河面的場面,雖然只是空想,他仍感噁心反胃。
大概察覺到了萊格利斯反感情緒,中尉用低沉的嗓音說道:“我在印支半島呆了兩年又五個月,與北越武裝交過很多次手,對他們心軟也就等於拿自己的性命冒險。記住,除非你高高舉起雙手,否則在面對他們時不要抱任何僥倖心理,他們的兇悍本性簡直停留在人類的原始階段!”
………【第56章 敗仗】………
陣地右翼的十一號臨時防禦點被北越軍隊突破佔領之後,毗鄰宋河的戰場出現了一小段短暫的平靜,萊格利斯少尉和他計程車兵們將環形主陣地讓給福列中尉帶來的外籍兵團戰士守衛,本部傷號以及驚魂未定的參戰人員撤到相距十數米、緊鄰河岸的迫擊炮陣地。挖設陣地時,人們預計迫擊炮的安置數量不會超過兩門,因而只挖掘出一塊四米長兩米寬、深約一米五的迫擊炮陣地,如今有四門迫擊炮不說,還擠進來近二十號人,擁擠程度是可想而知的。聞著同伴的濃重體味,萊格利斯卻沒有心思去拓寬這個區域,北越反抗武裝的作戰方式讓他感到深深的後怕——如果不是己方的手雷防禦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如果不是指揮部的增援部隊及時趕到,他們很可能已經遭遇了和友鄰防禦點一樣的命運!
伴隨“啪”的一聲脆響,出現在河面上方的照明彈綻綻放出非常刺眼的光芒,眨眼之間,“嗒嗒嗒”的槍聲響亮而有節奏地傳來,熟悉這支法**隊所用武器的人很容易辨別出它們來自於點五口徑的勃朗寧重機槍,一種威力強勁且十分耐用的戰場殺手。幾名同伴好奇地探頭往河面方向張望,萊格利斯沒有這麼做,他總覺得陣地對面的樹梢上有一雙雙陰冷的眼睛在捕捉時機,那些北越射手在中等距離上的精準度讓他想起父輩描述的德軍戰壕狙擊手。
經歷了先前的戰鬥,傘兵們也曉得對手的厲害之處,他們沒讓戴著鋼盔的腦袋在掩體上面暴露太久,其中一人帶著完整的腦袋縮回掩體後說:“那些越南人試圖渡河。我們的炮艇正守在那裡,看來今天並不是這些北越抵抗者的幸運日。”
另一名肩部受傷的傘兵說:“在陸地上與他們作戰真是一件令人感到恐懼的事情——我們的這個時代恐怕沒有哪支軍隊跟他們一樣漠視生命!”
“怎麼沒有。”洛朗士官提出不同觀點,“德國黨衛軍,日本軍隊,還有蘇聯軍隊。它們的進攻節奏往往令人感到窒息,防禦時又像是岩石一樣頑固。”
“德國黨衛軍的確比這些越南人更難對付,他們可不會為了攻擊一個小型據點而付出這麼大的傷亡!”艾蒂安軍士是這裡年齡最大的,他作為法蘭西第三共和國的陸軍士兵參加了1940年的西線戰役,後又追隨自由法**隊轉戰北非和法國本土。跟德國人交手的經驗也是這裡最豐富的。
萊格利斯正想補充點自己對蘇聯軍隊的瞭解,前面陣地又爆發出了密集的槍聲,從頭頂上方呼嘯而過的子彈使得那些好奇心最重的傘兵也不敢在這時候探頭去看前面的情況。
“做好戰鬥準備!”少尉一面向下屬們吩咐,一面起身往前面挪去,迫擊炮陣地與前面的戰壕由一條較淺的交通壕連線,想要安全透過這裡得把腦袋和身子壓得很低,最好是手腳並用地爬過去。萊格利斯剛移到一半位置。便與外籍兵團的一名黑人士兵迎面對視,那人用口音奇怪的法語說道:“迫擊炮對前方100米目標進行攔截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