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中的喬裝打扮吧,不過我覺得這身打扮簡直比不打扮還要扎眼,真不明白馬老大是怎麼想的。
我把破爛不堪的舊衣服用包布依舊包好,才披上斗篷走出來,看到馬老大也披上了同一樣式的斗篷站在路邊,身旁居然還多了輛青油小驢車,趕車的坐在車轅上整理韁繩皮鞭,斗笠壓得很低,看不清面目,不過好像也沒有什麼太奇怪的地方。馬老大見我走過來,便接過了包裹,拉著我的手上了車,輕聲吩咐道:“可以動身了。”驢車便吱呀吱呀地走了起來。
我心裡有無數個疑問,卻不知道該不該問,該怎麼問,正在發悶,馬老大忽然拉起了我的手,在我手心寫了幾個字,可惜我墨水有限,除了“現在”、“你”、“我”、“兒子”之外都不認得,不過把這幾個字串起來想了想,彷彿有點明白,又覺得有點不妥,拉過她的手想寫給她看,奈何認得的那幾個字湊起來也表達不清我的意思,急得頭上冒出微汗來。
馬老大把手抽了回去,伸出食指,點了點我的嘴唇,然後搖搖手,大概是叫我不要出聲的意思。我只好忍住了,捧著下巴呆坐著,隨著車行搖搖晃晃。
她卻忽然咳了幾聲清清嗓子,然後開始說起話來,一說還說了一大串什麼兒啊娘好命苦什麼年紀輕輕守了寡什麼叔伯妯娌都來欺負無依無靠只能投奔親戚什麼從此就要在人家屋簷下討生活……又像自言自語,又像話裡有話,語調淒涼悲傷,還帶幾分市儈與精明,一邊說一邊又朝我擠眉弄眼,滑稽得很,我好容易才忍住笑,肚皮都憋疼了。
我也明白這是馬老大藉著假裝訴苦,告訴我些喬裝打扮的背景資料,順便安撫我驚疑不定的心緒,免得我不小心露出馬腳。可我覺得不妥的不是這些,但我無法接著她的話問,也不會像她這樣轉彎抹角地說出來,只好鬱悶地坐著,不知過了多久,驢車才終於停了下來,趕車的大聲道:“這位娘子、小官人,鎮上的客棧到啦!”
馬老大扯起斗篷的風帽,遮住大半個面孔,又示意我也照做,方才拉起我,抱著包裹款步下車,交付了車錢,然後進了客棧。
我雖看不清周圍的境況,聽起來覺得還是滿熱鬧的,只是人們似乎都有意與我們拉開些距離,甚至是在閃避,也難怪,孤兒寡婦對出門行商或者辦事的人來說確實是不大吉利的,不過這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世人對孤寡的偏見與涼薄,我並沒有感到不快,只是又想起了師父,在他養大我的14年裡,雖然並沒有傳授我能夠傍身的一技之長,也沒有教給我多少做人的道理和處世的手段,甚至常常三餐不繼、衣食不周,但是,我一定要說但是,他從來沒讓我感覺到孤兒和別人,甚至是和他自己的女兒有什麼不同,以至於我一直都認為那是理所應當的,如今才知道有多麼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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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第一課(2)
我在發呆的時候,馬老大已經利索地跟櫃檯交涉完畢,交了押金,拉著我隨著小二去房間,所以等我感慨完,才發現已經身在一間傳說中的客房裡了。雖然我從來沒住過客棧的房間,不過在許多傳奇故事裡都少不了客棧這個重要的地方,所以感覺倒不陌生,還有幾分興奮,好容易等小二送完熱茶熱水,退了出去,我立刻脫下斗篷,東瞧瞧西看看,感覺十分新鮮。
馬老大也脫下斗篷,找了張椅子坐下,笑道:“兒子,給老孃倒杯茶來。”
我忙提起茶壺斟了杯茶送過去,她笑吟吟接過,又道:“真是好兒子。”
我臉紅道:“誰是你兒子?其實在路上我就想說,我們哪裡像母子?扮成孤兒寡母就更扎眼了,還不如扮成平常的姐弟比較合適,難道你不怕別人一眼就看出破綻?”
馬老大慢慢呷了口茶,才笑道:“不錯,我就是要讓人一眼就看出破綻。”
我正要問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