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來到餐桌邊,正準備把那湯放下,霍輕寒忽然站起身來,道:「伯母,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呀!」
霍輕寒起身的速度實在太快,恰好就碰到了陳媽的手,那一盅湯盡數傾倒在了霍輕寒的右肩上,淅淅瀝瀝地濕了他大半個身子。
這變故突如其來,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得到,陳媽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雲書娟正要開口責怪陳媽,此時霍輕寒卻搶先一步,將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伯母,實在不好意思。都怪我太過魯莽,沒有看見阿姨。阿姨,對不起,還得麻煩您把這整理一下。」
如此一來,雲書娟倒不好再說什麼,趕緊囑咐著雲向晚:「向晚,你快帶霍先生上樓梳洗下,不然這濕漉漉的,怪難受的。」
雲家的別墅雖然挺大,但云書娟向來不太喜歡外人來留宿,因此便將那些多餘的房間都佈置成為了瑜伽房,書房,影音室等等。
也就是說,雲向晚只能把霍輕寒給帶到自己的房間浴室內進行沐浴。
而在上樓時,雲向晚還聽見陳媽邊收拾著東西,邊跟雲書娟小聲誇讚著霍輕寒:「這位霍先生,斯文有禮貌,心地又善良,長得還這麼好看,這以後誰要是嫁給他啊,簡直就是修了好幾輩子的功德啊。」
此時,雲向晚和霍輕寒正好走到了二樓階梯上,雲向晚聽見霍輕寒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學妹這麼善良,功德肯定是修夠了的。」
聞言,雲向晚很慢地眨了下眼,轉頭看向霍輕寒。
那個,她懷疑學長是在暗示什麼,但是她沒有證據。
而霍輕寒則是面不改色,笑容和煦平靜。
想不通的事情就懶得再想,雲向晚直接帶著霍輕寒進入了自己的房間裡。
進去之後,霍輕寒環顧四周,嗓音散漫,染著點意味深長:「學妹的閨房,原來是這樣的。和我想像中很像。」
雲向晚眉頭微皺。
想像中?大佬你沒事想像她房間幹嘛?
不過雲向晚沒再追問,而是忙著去衣帽間翻找嶄新的浴衣以及毛巾。找到後,她便步出了衣帽間,剛準備叫霍輕寒,卻發現他正站在臥室的窗戶邊,正出神地望著後院對面的圍牆處。
他所望著的,正是五年前他十八歲生日那晚,所站著的那一處地方。
可是不知道為何,雲向晚卻覺得,此刻霍輕寒腦海中回憶的,似乎並不是那天晚上的事。
因為那天晚上,他得償所願,這場回憶應該是輕快張揚的。而此時,他那輪廓分明的面龐上,卻籠罩著一層落寞。
但,在雲向晚的印象裡,他也只有那一晚才在那裡站過,等過自己。
如果不是那天,還有哪天嗎?
不過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想這麼多幹嘛呢?雲向晚輕輕搖了下腦袋,將自己的思緒扯回現在,出聲喚了霍輕寒:「學長,浴巾和毛巾都在這了,你快進去洗一下吧。」
「有勞學妹了。」此時的霍輕寒也從回憶裡抽離了出來,轉過身,微笑著朝雲向晚走來。
那笑容,格外端方清雅,溫和明亮。可不知為何,雲向晚腦海中還是忍不住想起了「斯文敗類」這個略帶貶義的詞語。
於是,就在霍輕寒伸手想要接過她手中的物品時,雲向晚下意識地把衣物放置在了床上。
身體力行地表達了她此刻內心的想法——「請和我保持距離,謝謝。」
霍輕寒掀了掀眼皮,面上透露出來一股看不出溫度的神情。
「那學長你慢慢洗,我先下去幫忙。」雲向晚說完之後,便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她腳步加快,想要儘快遠離這個房間,遠離霍輕寒。
然而就在她即將要關上房門的那一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