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忽然笑了,但那笑意卻很淺,沒有到達眼底:「哦,學妹對未婚夫可真好。」
雲向晚正想禮貌性地回複句「哪裡哪裡」,但也是巧了,這戲份剛一演完,吳與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這兩天,吳與之給雲向晚打過好幾通電話,但她都沒有接聽,進行了冷處理。
不過現如今,她剛在霍輕寒面前演了一出恩愛未婚夫妻的戲,總不能再在他面前結束通話吳與之的電話,否則就太出戲了。
於是,雲向晚只能接起了電話。
吳與之今天之所以給雲向晚打電話,是因為雲向晚給他送來了兩樣東西。
第一樣東西是吳佳琪的畫。
雲向晚以吳與之的名義,高價購買了吳佳琪畫展當中的代表作,並拜託吳佳琪親自負責運送並掛在吳與之的辦公室裡。
那幅畫,用最禮貌的說法來形容,就是——醜得慘絕人寰。
任何看見它的人都想自挖雙目,以換取一雙從未見過它的眼睛。
而吳佳琪掛上之後,還表示自己會不定時過來檢視,希望吳與之好好愛護自己的代表作。
如果說這第一樣東西,吳與之感受到的是雲向晚的小惡作劇報復。那麼雲向晚送來的第二樣東西,便讓他感受到了她的退婚決心。
第二樣東西,便是吳與之給雲向晚的十克拉訂婚鑽戒。
吳與之拿著手機,對著話筒那頭的雲向晚,嘆氣問道:「向晚,你這麼做,有意思嗎?」
雲向晚自然不能夠當著霍輕寒的面,在電話當中跟吳與之吵架,於是她只能微笑著,聲音輕緩。
「有啊。」
「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把退婚放在嘴上來賭氣。這種事要是被外界的有心人知道了,拿來做文章,雙方公司股價都會受到影響的,你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嗎?」吳與之揉著太陽穴,感覺頭又開始疼了。
「知道啊。」雲向晚繼續微笑。
「好吧,就算是我錯了,行嗎?我跟你道歉,行嗎?不要再賭氣了,行嗎?」吳與之重重嘆息,祭出了直男作死大法。
「不行吧。」雲向晚表示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雲向晚演技還算不錯,至少在旁邊人看來,與吳與之通話時,聲音輕柔,態度溫和,儼然是一副熱戀中人的模樣。
霍輕寒的手指,繼續在亞麻布餐桌上輕輕敲著,那鏡片後的眼眸,卻越發黑沉。
終於,他不動聲色地拿起了雲向晚用過的銀叉,放入她吃剩的黑松露義大利麵裡,順時針一卷,麵條安安穩穩地裹在了銀叉上。隨後,再放置入自己那線條明晰的薄唇裡,緩慢咀嚼。
他的動作非常自然,流暢,優雅,讓人看著便覺得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然而雲向晚卻睜大了眼,看向霍輕寒。
那個,學長,雖然你是這家店的老闆,但是搶客人食物的話,也是很容易被打的。
而周詩霧也同樣睜大了眼,看向霍輕寒。
這就是傳說中的間接接吻嗎?霍學長也太會了吧!哎呀媽呀,想磕cp了怎麼辦?!
霍輕寒將嘴裡的義大利麵全部吃完,拿起餐巾,擦拭了下嘴角。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抬起眼來,看向雲向晚,彷彿是這個時候才醒悟過來般,微訝道:「哎呀,學妹,真是不好意思,這兩天我到餐廳視察,試吃食物習慣了。遭了,你未婚夫要是知道,我們倆同用一把叉子,同吃一盤義大利麵,他不會生氣吧?」
霍輕寒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話筒對面的吳與之聽得清清楚楚。
這個問題,雲向晚已經得到了答案。
因為話筒對面的吳與之,在稍停片刻之後,立即爆發出了連環質問:「向晚,是霍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