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久以來,紀琴第一次問到他的家庭。那像是個雷區,問了,便會炸得粉身碎骨。
當年,付北興有個叔叔在澳大利亞,兩人曾有意畢業後去那裡的。
畢業分手後,有次同學會,紀琴聽同學說付北興去了澳大利亞,在那邊娶了個富商的女兒……
進了公司一段時間,紀琴知道付北興是在一年前回到這座城市的,公司也慢慢都移回國內。
給端端要了冰激凌,付北興說:“我在一年前就見過你們。我跟舊同學打聽的,我去你住的小區,在那看著你領著孩子進進出出……我還想,如果我們結婚,孩子是不是也像端端這樣?”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我們的故事,未始已終(16)
“叔叔,你要跟媽媽結婚嗎?”端端從那份冰激凌間抬起頭。
紀琴的目光看著不遠處一對彼此給對方拍照的年輕戀人,戀愛時,目光裡只剩下了彼此。
紀琴說:“北興,人生沒有回頭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我現在這樣,也很好,不再像當初那麼天真地以為一個男人便是天,只是,可笑的是,基本上是一樣的錯誤,我犯了兩次……”
付北興明白紀琴說的是她曾經把自己的幸福至少是安定寄託在自己身上,後來把這種希望寄託在老墨身上。
紀琴繼續說:“女人其實還是不錯的,婚姻成功,可以做女人,婚姻不成功,可以做女強人,你瞧,我正走在女強人的路上……”
付北興說:“琴,你變了許多!”
從前的紀琴,會鞍前馬後無怨無悔地照顧他,會注意他舉手投足的變化,卻獨獨沒有了她自己。
元旦時,紀琴帶著端端回孃家住了兩天。臨走前,一遍又一遍叮囑端端到外婆那兒別亂說家裡的事。端端卻還是露了馬腳,吃外婆做的菜時說:“真好吃,我新媽媽做的菜一點都不好吃!”
老媽把紀琴叫出去,站在冰冷的院子裡,院子裡的一棵香椿樹孤零零的。紀琴含了淚,說:“媽,我離了,是高興著離的!”老媽抹了淚,回屋,給紀琴和端端做好吃的,準備讓她們帶走。
回到城裡前,紀琴給老墨打了電話,她說:“在長途汽車站口接端端吧!我那兒不知道冷成什麼樣呢,我怕孩子感冒!”
她到了長途汽車站口,遠遠地看到貓著腰的老墨,這幾個月,他瘦成了一隻蝦米。
把端端交到老墨的手裡,紀琴說:“以後,不是孩子的事兒,我不會再打擾你的!”她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像是要保證什麼,也像是在維護著自己一點可憐的尊嚴。
老墨回過頭來,問:“什麼打擾不打擾的,紀琴,人家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我希望你有事想到我!”
紀琴盯著老墨,說:“我手機裡的簡訊不是你發的?那是端端奶奶發的?”
掏出手機給老墨看,老墨臉陰沉著,沒吭聲。紀琴心裡卻想,可能是老墨的現任妻子羅美珍。
羅美珍約紀琴出來坐坐。紀琴說了家茶屋的名字,就在老墨家小區的對面。
紀琴很細心地化了妝,換了套蛋青色羊毛套裙,外面套米色大衣。
羅美珍在某種神情上跟李金玲很像。她說:“武文濤現在是我老公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們常來往!”
紀琴喝了一口茶,強按下心裡的火,她說:“你放心,我只是端端的媽媽,除了孩子,我跟武文濤不會有半點瓜葛。”
羅美珍冷笑了一下,說:“孩子的事,你可以找我,找孩子的奶奶也行,幹嗎非找文濤?前妻的小伎倆我看多了,打著看孩子的幌子干涉人家的事,勾引前夫,然後半鋪半蓋的,勾引回去復婚的不也很多嗎?”
紀琴的手哆嗦著,如果換做顏櫻坐在羅美珍的對面,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