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的感覺。
“師母,您的功夫很好嗎?師母您真的要帶我跟爹走嗎?真好,我也不想呆在這裡,時時看著娘從爹跟前走過,卻不認我們,看都不看一眼,好絕情,看著爹回來難受,我就一直想,哪天相傑要帶爹走,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看見娘,我們就不用難過了……”相傑人小,難得有李煜安這般慈藹對待他的長輩,便竹筒倒豆子似的說個不停。
李煜安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打,似鼓勵似安撫,看得出來,相傑是個懂事乖巧的孩子,透著股聰明勁兒,只可惜是個男孩子,在這個社會里,男孩子到底沒有女子來得尊貴,想必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父子才教妻族休棄,這樣的事情舉國上下司空見慣,也不好說什麼,沒有女兒怎能立足?怎能傳宗?像沈至喬這樣的,雖被妻家離棄,身邊到底還有個孩子陪伴,雖是男童,好歹生命裡也有個依託,好在乾夏的男人多半都是能自立的,男人存在的價值就是要養育自己的孩子,所以這些男人也是值得欽佩的。
她又想到自己,雖然是女子,自小入了皇宮,被灌下絕嗣的湯藥,一輩子都不能生育自己的孩子,又有何用?這是她們這些宮人心中的逆鱗,最公開也是最隱秘的傷痛。如今出了宮門,再正視自己身體的殘疾,心中苦澀漫延,假如,假如她能生,不管生男生女,她都會捧在手心細緻呵護,用心養育,可惜這不過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奢望罷了,好在是,收了徒弟,她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師母,您要帶我們去哪裡呢?”相傑好奇的問道。
“嗯?去西澤吧,為師祖藉西澤。”
烈日炎炎,樹葉彷彿凝固在空氣中一般紋絲不動,鳥獸都避開這毒辣的日頭,倦怠的蟄伏在陰涼處,林中只有絲絲蟬鳴聲嘶力竭地吶喊。
楊大拿布狠狠擦拭著手中的銅環大刀,嘴裡罵罵咧咧,土匪也不是那麼好當的,當初莊稼好種時,這麼辣的日頭還可以在家歇上一晌,如今過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拿命換飯吃,不是自己的命,就是別人的命,她抬頭看看正中的日頭,直看得眼花。
若是以前,她也不必帶著這一幫兄弟姐妹們如此辛苦的在這個時候出來劫道,就是要劫,起碼也挑個舒爽日子,可見如今的日子是真不如從前。
青元節後,老天爺跟發了瘋似的,北地大澇,南地也罕見地出現大旱,越往南走,越是旱得厲害,大地乾涸得像上了岸瀕死的魚般大張著嘴,拼命吸收著天地間稀薄得可憐的水氣,眼見著莊稼是顆粒無收了,官府稅賦不減,也遲遲不見賑災的欽差大臣,家裡卻是一屋老小要養活,楊大急得滿嘴燎泡也沒用。
瘦猴人如其名,曬得太黑,餓得太狠,以致於顴骨高突,眼睛顯得越發大了,黑亮黑亮的慎人,遠看還真像山間的猴子,成日張牙舞爪的。他連蹦帶跳的從官道上跑進林子,“姐,姐,有人來了,有車有馬!”
方才懶散趴在地上的眾人聞言立馬來了精神,紛紛拿起武器,眼冒青光。
楊大很有氣勢將大刀往肩上一扛,左手卻舉起來道:“先別動,看看情況先!”
瘦猴趴在地上,以耳貼地聽了一會兒,跪起身子興奮道:“快了,十幾匹馬呢,我遠遠看著還有兩輛馬車!姐,咱這次幹大發了!”
果然,不一會兒,馬隊出現在眾人視線中,清一色的棗紅驃形大馬,挺撥健美,步履輕快矯健,馬上的護衛銀白輕甲武裝,明晃晃的佩劍反射著陽光刺得人眼瞎,每人背上都揹著箭匣,個個神情肅穆,頂著這麼毒的日頭趕路,汗溼衣襟,卻不見一絲疲態與怨懣,僅這份氣度就讓人不敢輕視。
當先六騎護衛身後是兩匹雜色大馬拉的蒼青篷頂的小馬車,車後緊跟著一輛白頂大馬車,兩輛馬車之後還有十幾騎,前後拱衛,步伐整齊。
周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