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時候啊……”楊大說的是實情,擰眉考慮此事,她覺得大有蹊蹺。
抬頭看看瘦猴,他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一旁是年邁的母親,她是唯一的壯年,可如若她去了,這一老一少,以後如何過活?可若是不去,這兵役又豈能輕易逃脫?
瘦猴人雖年少,卻因天姿聰穎,過目不忘,繼承了母親的衣缽,胸中自有一番溝壑,他見姐姐還想不通,便道:“這還不簡單,前些日子不是跟你說過嗎,京中出了事,皇帝與西北邊的景王同室操戈,景王欲刺未遂,被斬首,頭顱高掛於南城整整三日。加了羽毛的檄文是加急徵兵令;這麼快就徵兵,八成是馬上就要打起來啦!”
楊大微怔,“參軍,打景王的鐵師?……”她心中一陣發寒,同時眼前恍然閃過方才那一隊銀甲人,她沒什麼見識,卻莫名覺得,那樣的身手與裝備,稱得上鐵師吧?她哪裡敢直面鋒芒?瘦猴手裡那竹簡,此刻在她眼裡彷彿噬血的惡獸,避之為恐不及。
“母親,這軍,咱參不得呀!”不等楊大開口,瘦猴首先嚷道,眼中一片焦慮。
“參!為何不參?!”楊大老孃此刻卻和緩了情緒,彷彿下定決心一般喝道,她微微有些激動,“只不過,咱不參朝廷的軍,要參,咱也要參到西北去!”
瘦猴呆了一呆,旋即明白,也望著楊大點頭。
楊大嚥了一口唾液,喉間依然乾澀,有些啞聲,臉上盡是豫色,沒有了平時的豪氣干雲,“老孃,您讓參哪兒我自然參哪兒,只是我若是參軍去了,咳,還是去西北參軍,那在咱們這兒,就算逃丁,那您跟弟弟要怎麼辦?”
瘦猴眼珠一轉,走到楊大面前,一勾手攬住她的脖子,不以為意地笑道:“我猜老孃的意思,是咱一起去!對吧?”
楊家母親含笑點頭表示讚許,楊大看看二人,猛得一拍大腿,“得,就這麼辦,咱今晚就溜!”說話間,她又想起那一隊銀甲人,心中豪氣頓生。
京郊,裕山皇陵。
蕭珏費力的合上石棺,縱身一躍回到地面,五彩斑瀾的壁畫此時突兀地缺了一個口,黑漆漆的窟隆隱約可見石棺一角。
她任由自己滑倒在那樽空棺旁,背靠著冰涼的棺身,手無意識地在自己左手臂上緩緩摩挲,過了一會兒,回過神來,恨不得仰天大笑。
這是在寢殿上方挖出的一個石窟,堪堪裝下一方棺材,藏得十分隱秘,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探了好幾次才找到,心中更是氣惱遊具頃,他必然是早就知道這其中的貓膩,這不知哪裡來的假屍身,頂多是個無辜的陪葬品,又哪裡有資格入主親王陵寢呢?皇帝大概也怕死後難以面對祖宗才令人將這方石棺用這種類似崖葬的方法鑲進壁中,還以九根九寸長的桃木釘將屍身釘住,鎖魂囚魄。
聽到遠處隱隱傳來的腳步聲,蕭珏不禁苦笑,忙爬起來往昏暗中的另一側偏殿跑去,身後“轟隆”聲響,她回頭一看,竟然是斷龍石壓下,那間偏殿的秘密被徹底封鎖在裡面。她邊跑邊在心中不停問候著巡山將軍全家老小,她五次闖陵,除了第一次隱晦的指引;餘下四次交鋒遊具頃皆不遺餘力,要不是仗著 “百鍊”在手,數度毀了他的武器,只怕自己也是很難全身而退。
傳說中的巡山將軍貌醜如鬼,蕭珏卻覺得他是行蹤如鬼,無論自己怎樣躲避逃竄,他始終能不聲不晌、甚至遊刃有餘地對她進行圍追賭截。此刻在夜明珠幽涼的光線照耀下,面對那樣一張蒼白瘦削的臉,蕭珏卻莫名覺得心中安定,暗暗鄙視自己一把,這會兒竟還有心情去品評別人的相貌,只不過她確實不甚驚駭。
“五探皇陵,蕭大人總該死心了!”遊具頃揮手示意身後兩名兵士退後,自己卻撥劍擺出攻擊的架勢,短短半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