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詢有些吃驚,“你聽得懂我們的話了?”見蕭涵並不答她,於是冷笑一聲,點頭道:“好,很好,不愧是做過京官的男人,果然有幾分本事!”但是她旋即又道:“但是你聽懂了又如何?既然你如此聰明,就不要告訴我你想去侍寢,別怪姐姐沒早提醒過你,你如果這麼做了,自降身份不說,也是在毀你自己!你是一個男人,首要的一點,要有羞恥之心!明不明白?!”
她一向對蕭涵都是輕聲細語,以逗笑他為樂,從未如此厲聲說過話,更遑論用這種堪稱痛心疾首、氣極敗壞的語氣。
蕭涵見她此時的樣子,倒奇異地與蕭珏有幾分相似,心中一暖,語氣便也軟化下來:“樊詢,多謝你對我的關心,也多謝你看在我五姐的面上照顧於我,我很感激。 站在你的立場上,你所有的安排都沒有錯,甚至是非常好,我要替景晨感謝你!我會慎重考慮你的勸戒,不過我自己的事,還是得我自己作主,最終的結果,無論好壞,也應由我自己來承擔。”
樊詢上前一步,試圖握住蕭涵的手,卻被蕭涵恭敬地退避開,她強勢地一把抓住他緊握的拳,斂去了笑意,認真道:“蕭涵,景王真有那麼好嗎?好吧,就算她再好,她也有夫有子了,聽姐姐勸,別做傻事,你跟所有的男人都不同,你別讓姐姐覺得自己瞎了眼,好麼?不聽姐姐話的人,大多數都會後悔。”最後那句話,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來,莫名地讓人心寒。
蕭涵掙了掙,沒掙脫,樊詢微躬著身,緊緊盯著他,手上僵持著,兩人幾乎面對面貼到一起。樊詢逼著他:“說,你不會做傻事!”
蕭涵咬了咬牙,道:“我不會,做傻事!你放開我,樊詢。”樊詢這才鬆了手,而蕭涵一獲自由便轉身走了。
獨留下樊詢一個人杵在那裡暗自懊惱,雙拳捏得咯咯作響。
樊詢站了一會兒,徑直來到石屋,見屋外蕭涵常坐的那塊石頭上空無一人,她心中這才略安,進去撈起景晨,將她粗粗一裹抱到竹樓,稟退了那三個男人,關起門來又為她走了一遍針,期間景晨一直都很不安穩,雙手無意識的在空中撈著,揮著。樊詢本要收針,卻突然想起什麼,再次坐在床前,用一種審視對手的目光端詳景晨的臉,銀針在指尖輕捻,她探身拍了拍景晨的臉,道:“哪管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勢滔天又如何?至少今日你的小命是捏在我的手上,姐姐想要的東西,還從未失手過呢……你們這種人,又哪裡懂得愛是什麼?”
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開啟房門,那三個男人立即在廊下跪送,她理也不理,腳步不停地下了樓。
午時二刻,男人們彼此對望了一眼,起身關門,房門“吱呀”一聲正要合攏,卻被斜伸過來的一柄扇骨不由分說地阻隔。只見蕭涵全身溼透地站在門口,眼神清洌,溼發上的水不斷從額際滑落到臉上,再沿著下頜滴落,赤腳站在門邊,曲廊上盡是他一路行來的溼印水漬。
蕭涵平日裡是怎樣對待景晨的,樊氏族人皆有目共睹,此刻他這副模樣站在這裡,男人們心中立時知道不好,但是毒王的安排他們從來不敢不遵。其中一個男人生硬道:“我們按照毒王吩咐辦事,請你離開,不要耽誤了時辰,也免得我們為難。”
蕭涵左手推門,右手將手中的玄冰扇展開,指腹微動,扇骨前推,扇沿前端現出一排齒狀小刃,薄如蟬翼,閃著幽光。他將扇子往前一遞,扇尖搭在那男人的咽喉處,道:“我不欲與你們為難,你們離去吧,毒王問起,只需盡數推到我身上,一應責難由我替你們承擔。我知道你們善毒,可是我的玄冰扇要取你性命也不難,如果你們答應離去,自相安無事,不答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