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抓到總兵楊嘉謨,也是喻士欽帶頭動手的。“
李邦華心念電轉,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喻士欽是陛下人。“
宋應星:“他既是陛下的人,也是自己拿主意的人。我只因籍貫南昌,被他們推出來做了門面!”
吉安府出身的高官太多,正巧有一群贛中士子,當初抓了江西總兵楊嘉謨,主動南下跑來投靠趙瀚。
於是,趙瀚就重用這群贛中士子,讓其首領喻士欽擔任吏選司郎中。
喻士欽的腦子極為靈活,被皇帝叫去聊天一通,就自行領悟到皇帝的真意。
於是,江西官員內部分裂了,吉安府籍的官員受到變相打壓。
而且喻士欽的做法,比趙瀚預料當中更加過火。這貨純粹就是在走鋼絲,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同樣回報率也很高,他迅速拉起一票人馬,已經變成贛中、贛北派系的首領。
這一派的實力不強,宋應星只是門面,其餘的頂多也就擔任侍郎。但是,中層官員一大堆,而且擁有大量的少壯實幹派。
離開宋應星的府邸,李邦華半路上一直在琢磨。
他徹底想明白了,劉子仁也是皇帝的人!
劉子仁是之前的吏部尚書,這次被選入內閣。他做吏部尚書時,明面上不干涉喻士欽,看似兩不相幫,其實就是在偏向喻士欽。此人也出自吉安府,但屬於元老派,看來早就領悟到皇帝的心意。
離京的前一天,李邦華再次找到侄子:“我就一句話,今後你自己做主。劉子仁和喻士欽,都是陛下的人!
李日宣目瞪口呆,當即道:“叔父,倒兒明白了。我們當繼續退縮,一味忍讓便是。喻士欽這兩年氣焰高漲,愈發跋扈起來。那就讓著他,叫他更加跋扈,跋扈到目中無人的地步。到時候四處樹敵,
便是陛下也厭惡他,這廝就離死不遠…”
“莫要跟我這些,今後我不管朝堂事。”李邦華起身離開。
李邦華也走了,內閣真正進入宋應星時代。
數日之後,百官出門上朝之時。
李日宣的車架,恰巧跟喻士欽相遇。他身為工部尚書,竟然讓車伕主動避讓,朗聲道:“喻侍郎是吏部天官,且讓他先走。“
喻士欽心中有所警醒,自己只是個右侍郎,還沒狂到令尚書讓道的份,這事兒傳出去肯定遭人不齒。
他連忙讓車伕停下,大聲道:“請李尚書先走。“
李日宣掀起撤離,拱手致意道:“多謝喻侍郎禮讓。“
喻士欽目送李日宣的車架離開,感到警惕的同時,心裡也不免有些得意。這是人性使然,跟智商無關。
喻士欽也屬於少壯實幹派,今年還不到四十歲。跟他一起南下投靠的那批贛中士子,已經有好幾個三四品,混得最差的也是從五品,另外還籠絡了大量地方實幹派。他們代表著二十年之後的朝堂,到時候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曬鹽之法,以前只在南方沿海流行,正是喻士欽下令推廣到江淮的。
這樣的政績,喻士欽身上有很多,他的實幹能力吊打大部分官員。正因如此,才能脫穎而出,受到皇帝的賞識。
但這貨越來越飄,或者一直很飄,他的功利心非常重。
如果不是開國,這種人平步青雲之後,極有可能變成一代權臣。
他不愛財,只愛權,稱得上清廉如水。
李日宣坐著馬車前往紫禁城,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讓你狂,越狂越好,今日有多狂,明日死得就有多慘!
這屬於長期計謀,估計得示弱忍讓好幾年。
畢竟喻士欽非常聰明,一時半會兒的退讓,不可能讓其飛揚跋扈。只有數年如一日的忍讓,才能放鬆喻士欽的警惕性,才能令其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