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糖股。”鄭森說。
謝升的腳邊有個木箱,箱子是鎖著的,還繫了條繩子綁在腳踝處。他拿出鑰匙開鎖,小心翼翼取出一張股票,囑咐道:“別弄髒弄皺了。”
趙貞芳湊過來,跟丈夫一起仔細檢視。
除了紙張材質,跟朝廷發行的官票不同,其餘防偽標誌都在模彷官票。而且票面還有編號,票頭有半個騎縫章,至於另外半個章,應該在股票發行公司的底票上。編好和騎縫章都能對上,才會被股票發行方承認,方便每年兌現紅利。
“這支股票漲到多少了?”鄭森詢問。
謝升回答說:“單張面值一塊,今天已經漲到一塊四角八。我幫忙代售的僱主,說一塊五角才賣。您要是想買,一塊五拿走。若是明天再來,這個價錢肯定買不到。”
趙貞芳有些奇怪:“這些股票的主人,怎麼自己不來賣?非要讓你代售。”
謝升笑道:“人家每天要做事啊,總不能為了幾塊錢的股票,天天守在關帝廟不幹別的。”
就在此時,旁邊來一個人:“你這有糖股?”
“一塊五。”謝升說。
那人說道:“市價才一塊四角八。”
謝升說:“愛買不買。”
那人問道:“你有多少?”
謝升說道:“總共五十三股。”
那人掏出一張票子:“鑫隆號錢莊的銀票,票額一百兩,你自己驗驗。”
謝升接過銀票,仔細檢視防偽標誌。確認無誤之後,拿出五十三張糖股說:“你數一下。”
那人也開始驗查股票的真偽和數量,滿意點頭:“貨對了。”
謝升便從箱子底部,拿出兩摞大銀元,又給了一枚小銀元:“找您二十塊五角。”
一次股票交易,就在鄭森夫妻倆面前完成。
謝升把銀票收好,問道:“我手裡的糖股賣完了,兩位還要買別的股票不?”
鄭森說:“我再轉轉。”
謝升白費一番口舌,此時也不生氣,笑道:“那兩位慢走,今後買賣股票,都可以來找我。我幹這行已經一個月,從來沒出過岔子,絕對不會弄虛作假。”
“假票,有假票!”
驀地傳來一聲呼喊,謝升迅速抱起木箱,朝著聲音的方向跑去。
附近的股票經紀人都在行動,他們自發的往前衝,很快將賣假股票的騙子圍住。
“打死他!”
“莫要打死,會吃官司的。”
“照例打個半死拖去見官,撲他老母,好不容易有個賺錢營生,不能讓這些騙子把行當給毀了!”
“……”
謝升由於距離太遠,衝過去已經晚了,只能圍在外面幹吼。
等人群散去,騙子已然奄奄一息。
“好!”
看到騙子的悽慘下場,不管是股票經紀人,還是來買股票的投資者,全都暢快無比的大笑起來。
鄭森帶著趙貞芳離開,邊走邊說:“這些人雖然已自定行規,但還是有很多問題。股票就是一張紙,買空賣空,終是虛妄。特別是印度商社的老股,聽說已經漲到12兩一股,短短兩個多月,就翻了12倍。明年拿著股票去分紅,能分到多少錢?今年漲得多厲害,明年就跌得多厲害。高價買入者,怕是要虧得很慘。”
趙貞芳說:“印度商社還算靠譜,就怕一些小商鋪,也跟著發行股票。萬一虧本倒閉了,買股票的不就血本無歸?還有幫著買賣股票的那些人(經紀人),但凡起了歹心,也會鬧出許多亂子。”
鄭森說道:“這個事情,得交給廣東商廳來管。第一,任何商社發股,都須到商廳報備,不能自己想發就發。”
“還得有門檻,”趙貞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