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家略顯簡陋的飯鋪裡,酒保手腳麻利地給那人滿滿斟上了一壺酒。那人端起酒杯,剛抿上一口,臉上就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驚慌,那舉止簡直是彆扭到了極點。他屁股還沒坐熱呢,就發起了呆,眼神直勾勾的,彷彿靈魂出竅一般。那壺酒大部分都還安然待在壺裡,他就火燒眉毛似的把錢往桌上一扔,跟被惡鬼追著索命一般匆匆逃離了。
包公一直暗中觀察著這人,越看越覺得此事蹊蹺萬分,便扭頭壓低聲音問酒保:“兄弟,跟我講講,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酒保趕忙湊過來,一臉神秘地說道:“老爺,這人叫皮熊,是那二十四名馬販的頭兒。瞧他長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可這行事作風卻透著股邪乎勁兒!”
包公微微頷首,將這名字默默記在了心裡。吃完飯,他神色嚴肅地對包興說道:“包興,你速速去縣衙傳個話,就說老爺我即刻就要到任,不得有誤!” 說完,包公昂首闊步出了飯鋪,朝著縣衙方向走去。
還沒到縣衙門口呢,遠遠就瞅見一群三班衙役和書吏早已在那伸長了脖子候著。一個個神色緊張,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敬畏。
進了縣衙,代理官職的官員忙不迭地把官印和相關事務交接清楚,這過程暫且不細表。
包公新官上任,連口茶都沒來得及喝,就一頭扎進了秋審的檔案裡。這一番仔細查閱,嘿,還真讓他揪出了個令人費解的案子,就是那個沈清在伽藍殿殺死僧人的事兒。這案子的情節就像一團亂麻,怎麼理都理不出個頭緒,到處都是漏洞,簡直是破綻百出。
包公那火爆脾氣哪能容忍?當下就大手一揮,斬釘截鐵地說道:“馬上升堂,把沈清這案子給我審個水落石出!”
那些三班衙役早就聽聞這位新老爺是一路微服私訪而來,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深知這位老爺目光如炬,斷案如神,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兒。一個個瞬間打了雞血一般,精神抖擻,那叫一個幹勁十足。升堂要用的東西早就準備得妥妥當當,沒有一絲疏漏。
“升堂咯!” 隨著這一聲中氣十足的高喊,三班衙役就像訓練有素的精兵強將,步伐整齊地走進公堂,分列兩邊,扯開嗓子高喊堂威,那聲音震耳欲聾,好似能把房樑上的灰塵都震落下來。
包公穩穩當當地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立起了禁止喧譁的牌子,聲如洪鐘地說道:“把沈清給我帶上來!”
沒一會兒工夫,沈清就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差役從監獄裡像拎小雞似的提溜了出來,一路被推搡著帶到公堂之上。刑具一卸,他 “噗通” 一聲就重重地跪在地上,腦袋幾乎要埋進地裡。
包公定睛一看,喲呵,這人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瘦得跟竹竿似的,臉色蒼白如紙,渾身篩糠似的抖個不停,趴在地上就跟個被抽了脊樑骨的軟腳蝦似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心狠手辣能殺人的主兒。
包公目光如電,死死盯著沈清,厲聲喝道:“沈清,你給我從實招來,為何殺人?若有半句假話,定不輕饒!”
沈清哭得那叫一個悽慘,一把鼻涕一把淚,抽抽搭搭地說道:“老爺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比那黃連還苦啊!我就是去探親回來,那天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又趕上那綿綿不絕的毛毛雨,地上跟和了稀泥似的,一步三滑,簡直就是寸步難行。我這人您是不知道,膽子比老鼠還小,平時走路都怕踩死螞蟻,哪敢走夜路啊!就在縣城南邊三里多地的一個破廟裡,尋思著躲躲雨,避避風。誰能想到,第二天還沒亮透呢,就碰到倆警察。他們瞅見我身後有血跡,那眼神就跟見了瘟神似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凶神惡煞地問我從哪來的。我就竹筒倒豆子,把昨天探親回來,天黑沒法走在廟裡伽藍殿待著的事兒,原原本本說了。可誰知道,他們就跟吃了秤砣鐵了心,非得拽著我回廟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