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談闊論,走在中間。
步子小的娃兒便走在最後頭,一蹦一跳或勾肩搭背,談論著今兒家裡做了些啥好吃食,誰都覺得自個家裡的菜式比他人的要豐富美味。
楚延和春明一左一右的和照人並排著,生怕她摔著,時不時的叫她小心點兒。春明和她一起長大,他照顧她已經成為他一種下意識的行為了,自是萬般自然;楚延心繫於她,關心自是不同一般。
照人始終抿嘴微笑著,絲毫不在意後面有幾道注視的目光。她心中生起一種很柔很軟的感覺,很微妙,那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心緒。
這一生,她的婚姻在哪裡?她逃避的不去想以後婚姻的種種可能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前世失敗的婚姻猶歷歷在目,自己千挑萬選千驗萬證的男人最後證明都是錯的,更別說在這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朝代,她能經得起幾番折騰擊打?她不願去想,也不會像一般的女娃子那般懷有憧憬,也許船到了橋頭,才會直。
“照人,你家今年做了啥月團?”楚延無比回味她家去年的五色月團,美味可口。
“跟去年的差不多哩!”
楚延高大的身影在她臉上形成一片陰影,朦朦朧朧的。不時回頭的池容赫看不太真切她的表情,卻也能感覺到她的好心情。他很想像楚延春明那般毫無顧忌的走在她旁邊,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但是他卻不能。他的禮教修養性格禁錮著他,他沒勇氣跨出那一步,只能望洋興嘆。他們都還小,來日方和,以後她會知道什麼樣的選擇對她來說是最好的,他想。於是,緊繃著的一顆心鬆了下來。
到了露臺後,一干人驚喜的看著月夜下襬滿吃食的地墊,立時哄的過來圍攏坐下。之前在家吃飽了飯,這會就沒啥食慾,皆斯文的掂一小點放進嘴裡嚐嚐味兒就止。
坐著聊了會兒,大家就覺著沒意思起來,照人進屋拿了一塊長布條出來,說玩一個“摸瞎子”的遊戲,由一人將布矇住眼睛,然後四處“摸人”,再猜出摸到的人是誰,所有人都不許出聲咬耳朵。
這遊戲大家常玩,自是知道規則的,楚延奮勇當先,從地墊上站起來,走到照人面前,咧嘴笑道:“就由我開始吧,照人,給我蒙上!”
真是個愣憨子!照人抿嘴笑著,踮起腳尖將布條纏上他的眼睛,在他腦頭打上結,然後再繞至前方檢查他是否能看到。鼻間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味道,淡淡的很純正,不似一般男娃子的漢臭味,她難得的有些臉紅起來。
“好了麼?”楚延眼睛有些不適,伸手拉了拉布條,露出一隻眼睛,長長的睫羽在他眼瞼下方形成一片陰影,襯得他的眼睛更為漆黑晶亮。
照人拍掉他的手,“別拉,就好了!”說著,又將布條把他那隻露出來的眼睛蓋住。
一句開始後,大家都嬉笑著找地方躲,楚延兩手前伸,聽見哪裡有動靜便往哪邊走,被戲耍得團團轉,好不容易摸到了一個人,猜到第三次才猜出是誰來。
碧清憋不住,一直笑,被他抓了個正著,被“瞎子”抓住後是不能掙脫的,除非“瞎子”主動放棄。她只得期望他三次都猜不中她來,沒想到第三次被他猜中了。
碧清被蒙上眼睛,她不像楚延那般長臂四周亂掃,總能掃到人,她小心的邁著步子前進,手中突然觸到異物,她頓時高興起來,待細細一摸時,發現是樹幹,大夥哄的笑起來,鬧了她窘得不行。
圓圓被餘莞推了一把,剛好被碧清張開的手抓了個正著,圓圓圓溜溜的體形在一群人中是少有的,碧清一猜即中。
餘莞見圓圓被抓到了,靠在樹幹上笑個不停,“圓圓,來抓我吧,我就站在這給你抓哩,哈哈!”
圓圓故作氣惱地道:“哼,你以為我抓不著你麼,我就專挑你抓!”
大家又都鬨笑著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