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體面。若是他們家尚了主,有幾個公主是能容人的,咱們家再央人說說,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元丫頭是我親生的,我哪有不為她著想的,好的壞的,我都想遍了,只是哪料著,會出瞭如今這事兒?”
賈母聽著,經不住一聲冷笑,只恨不能敲開王夫人的腦袋,看個清楚明白,只咬牙罵道:“你都想遍了。我瞧著你是蒙了心了,那繕國公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你不清楚我倒明白著,見風使舵,吹風引火,這些招數兒,他們家比你們王家會使喚,若沒幾分能耐,他們家能在這京裡壓了眾去。你那些小心機小算計,蒙著政兒還行,可和人家柳太太較起來,沒把你賣了,已經是瞧在咱們兩家祖上交情的份上,手下留情了。”
賈母這話一出,王夫人如聞驚雷,當下唬得瑟瑟發抖,只失聲大哭起來:“我苦命的元春啊,是娘對不住你啊……”
賈母聽得越發煩躁,只冷哼道:“行了,你在這兒哭破天了,元春也聽不見,真論起苦命來,那李家小姐怎麼說。若不是瞧在寶玉和珠兒的面上,只為這李家的事兒,我就能讓政兒休了你去,我們賈家幾輩子行善積德,倒不料竟娶了你這樣的毒婦過門,真是把祖上的臉面都喪盡了。”
王夫人聽得賈母提起李家小姐,心裡一緊,當下也不敢再哭元春苦命了,只拿帕子抹著淚,聽著賈母吩咐。
賈母見得王夫人這般作勢,心裡越發添了幾分不喜,只又朝著王夫人罵道:“你自個說說,珠兒的病究竟是怎麼回事,那李家小姐,我也是命人打聽過的,是個賢良淑德的好人兒,倘若珠兒有個好歹,你又作下一樁孽事來。虧你還成天的唸經唸佛,就是念上幾輩子的經,也消不了你作下的孽去。”
賈政聽得賈母這麼一說,哪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當下如墮冰窟,只覺得自己識人無能,相處了這麼多年的枕邊人,竟然是如此的蛇蠍心腸,一時心寒無比,茫然的出了院子,漫無目的的走著。
不知不覺中,賈政走到了趙姨娘屋前,見著趙姨娘靠在軟椅上,正做著針線。旁邊的小丫頭,一邊幫著趙姨娘捶腿,一邊笑說道:“這花樣兒真好看,還是姨奶奶想得好,就是不知三姑娘穿在身上是怎麼個樣子?”
話兒未落,那丫頭抬了抬眼,忽見得賈政站在門口,忍不住脫口而出:“老爺—”
趙姨娘聞言,抬起頭來一看,只朝著賈政嫣然笑道:“老爺,你怎麼過來了?”
且說賈母狠狠發作了王夫人了一番,略消了消氣,方才看著王夫人道:“這些事情我暫且記下不提,橫豎這家務我是不敢再勞動你了,待得珠兒媳婦一過門,家中的內務事兒,你就交給她去料理著。你如今也是有些年紀的人,合該好生吃齋唸佛,也為子孫後代積點德行去。”
王夫人渾身一顫,只淚眼滂沱的看著賈母,期期艾艾道:“元春這事兒,老太太瞧著可該怎麼辦?”
賈母氣咻咻的哼了一聲,隻眼神凌厲的瞪著王夫人道:“元丫頭既是養在我老婆子身邊的,自有我老婆子做主,你少折騰些事來,就是元丫頭的大福氣了。”
王夫人聽得賈母這麼一說,當下也不敢再言語,只應了一聲,方才低頭出去了。
卻說邢夫人見了自己的妹妹,聽了一番兒哭訴,好不容易才揉著額頭將人勸住了,方又客氣的說道:“我如今身子重,倒不好久說話兒,妹妹既來了,不妨留下來住一夜再回去。”
那二姨太太抹了抹淚,只忙看著邢夫人,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姐姐留我,我本不該辭,只是家裡著實事兒多。姐姐不知道,如今外頭的年景不大好,我們這樣的人家,更是不好過兒,我又沒姐姐這樣的福氣兒,只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該怎麼掙命便怎麼活罷了。”
聽著自己妹妹這番彎彎繞繞又暗含怨氣的話兒,邢夫人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