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好性子,邢夫人又一慣不理會,捏了假賬出來討情呢。
邢夫人聽了,越覺好笑,只朝著那媳婦笑道:“這麼說來,你們竟是最最忠心為主的了,最是顧恤姑娘的,倒是旁人冤枉你們了。只是有一事,我不明白,這二姑娘是吃的金子,還是用的銀子,幾千上萬兩的花銷都出來了,就算這府裡上下都是睜眼瞎子,可還長著耳朵呢,這銀子丟進水裡還有個響聲不是。”
可巧今兒賈赦打莊上回來,得了件極有趣的玩意兒,他本就是個寵女若命的,得了東西,只想著迎春必是喜歡,一回府,便朝著迎春房裡來了。
若說這有趣的玩意兒,換現代或許算不得什麼,但在這兒,卻也稱得稀奇。
賈赦自從針墨坊一炮而紅之後,便又琢磨起其他掙錢的主意來了,繡娘們是□無術了,但木匠們卻空閒著。
概因紡織機那東西,說簡單不簡單,說複雜也不復雜,但是賈赦一沒見過實物,二沒見過圖紙,光憑嘴說,木匠們弄出的東西,總有些這樣那樣的問題,短時間內想投入生產是不大可能的。
於是,賈赦想來想去,倒想起以往女兒常玩的那些玩具來,洋娃娃是不能弄,但那些嬌小玲瓏的小房子,卻也算得有趣,而且製作容易不說,沿著這條路子,還能變出不少花樣來。
一想到這主意,賈赦當天便忙不迭的趕去了莊上,不但把點子給那些匠人說了,還提點了一句,若把那些紡車,石磨,水車也縮小做出來就更好了。
結果今天賈赦一到莊上,那些匠人竟已把樣品做了出來,其中有一件,仿造了田園山居的摸樣不說,只要沿著假山頂上的池子倒入些許清水,微型的水車便會帶動石磨轉動並灌溉著田園,恍眼看去,竟像個微小的桃花源。
其精緻巧妙,便是賈赦見了,也很有些愛不釋手。
賈赦正走至院中,忽聽得邢夫人的聲音,似在與人口角似的。
於是走到窗邊,側耳細聽了一下,臉色瞬間便陰沉了下去,一拂袍袖,便往著屋裡去了。
那些丫頭正聽著裡頭的情況呢,待得賈赦走到跟前了,才瞧進眼裡,慌忙打起簾子朝裡道:“老爺來了。”
邢夫人忙住了口,又見著賈赦一身風塵僕僕,知賈赦必是才打外頭回來,忙命了丫鬟打水進來。
那媳婦見賈赦來了,且又捱了邢夫人的話,心裡惶恐不安,遂想偷摸出去。
賈赦坐下,只問著邢夫人道:“剛才你同誰在說話,怎麼我聽著竟像在鬥嘴似的。”
賈赦不說還好,一說邢夫人的氣性又上來了,只拿了匣子往賈赦眼前一放,便說道:“老爺瞧瞧,我今兒才算見識了,偷拿了姐兒的東西不說,還竟和我算起賬來了,一針一線都成了這些奴才出的了,敢情我們這正兒八經襲爵的,倒是靠他們養活了的。”
賈赦一聽,臉色越發陰沉,只冷笑道:“誰說的這話兒,今兒這府是他們養活了,明兒就該讓我把爵位讓賢了,看來府裡是轄制不住了,合倒該上金殿去討個說話,看看是哪家的皇子皇孫落了難,不然咱們府裡怎麼憑空多出一堆主子來。”
邢夫人捧了盞茶來,只笑道:“還能有誰,不就是跟前這位奶奶,好氣性兒好能耐,今兒倒和我算起賬了,什麼填補不填補的,說出來也不怕咬了舌頭。”
那媳婦早嚇的渾身發抖,聽了賈赦同邢夫人的話,頓時一個激靈,癱倒在地,一邊扇著自己耳光,一邊淚流滿面的求告道:“都怪我嘴賤,不說人話,白造口孽,老爺太太好歹看在我婆婆奶大了姑娘的分上,饒過我這一回吧。”
賈赦聞言,聽著越發好笑,只奇道:“這媳婦是誰,她婆婆又是誰?”
旁邊的一個丫鬟見機道:“老爺不知道,這媳婦的婆婆是我們姑娘的奶孃,仗著奶大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