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還有幾分威勢,可總不能老這麼著,不指著小輩兒出息,難不成還能指望你去。前兒你兄弟媳婦還跟我哭,說元丫頭若選進去了,府裡連打點都不湊手,在裡頭不知怎麼被人糟踐呢。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我都清楚著,好在這進宮與否,我也做不得主,端看天意了。”
聽著賈母這麼一說,賈赦心裡頭倒略鬆了一口氣,賈母看來也不想元春進宮,如今賈珠還在呢,榮國府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只要元春不進宮,賈府沒了貴妃作藉口,許多禍事想來便也沒了由頭。
哪知賈赦這心放得太早了些,賈母又開口道:“元丫頭進宮應選,中與不中那是另話,可這規矩禮數,並著一些旁的,元丫頭是打從現在便要學起的。昨兒你弟媳婦同我說,元丫頭什麼都好,就是這詩詞吟詠上沒什麼能耐,更不用說什麼七步成詩的捷才,可這應選入宮,萬一遇著貴人出題,雖不想著元丫頭中選,可這答不上來卻也不好。”
賈赦一想,卻也是實話,答中了擔心被選上,可答不出來卻丟了榮國府的臉面,與元春迎春的擇親怕也有所妨礙,畢竟世人雖說無才便是德,但還是推崇才德兼備的女子,榮國府這等公侯府邸,詩書傳家,更不比尋常人家。
想到這兒,賈赦只勸道:“宮裡應選多看的是德容二字,於文才這方面倒不甚講究,母親倒也不必過於憂心。”
賈母聽著,只說道:“我何嘗不知你說的,只是凡事都有個萬一,倒也不得不謹慎小心著。我本有心替元丫頭尋一個善詩書的先生,這一時半會兒也尋不著可心的,我細眼瞧著,迎丫頭身邊的先生卻是不差,橫豎迎丫頭還小著,倒不妨請她們能者多勞,一併兒教教元丫頭。”
賈赦一聽便怔住了,賈母這話裡的意思雖未說明白,但賈赦卻是聽出來了,這主意是打到了迎春的先生頭上了,這是能一併兒教的麼,元春都快到十二歲了,迎春卻不過五歲,中間差著這麼多歲,這教的東西能一樣麼。
再著,元春是要進宮應選的,教她詩詞吟詠,可不似林妹妹教香菱學詩那麼簡單,萬一元春應選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這人心難算,如今瞧著是不妨,可不知到時又會怎麼說了,賈赦可不想背這個黑鍋,他為著賈府的虧空已是夠操心的了。
想到此處,賈赦只笑說道:“若說平時,母親不說,我也應下了,只是元春是要進宮應選的,這詩詞吟詠上也自是有所不同的,迎丫頭身邊的先生,若是說才學許是不差,可於這上頭卻著實稱許不上。”
賈赦說著,忽見賈母沉下了臉去,忙又笑道:“所以我想著,給元春請先生,最好是請那些既飽學又懂得宮廷規矩避諱的,諸如放出來的宮中女官或是博聞學士。”
賈母聽了,倒緩了緩臉色,勉強笑道:“你想得倒是周到,只是這女官學士可不大好請?”
賈赦方正色道:“正為著這不大好請,若是好請的,也顯不出要緊之處來,好在離應選還有兩年,此時去請,料來倒也不甚為難。”
賈母聽得連連頷首,只是心頭還有些不自在,故而又說道:“你這話極是,只是這京中放出的女官甚多,該請何人,你倒不妨拿個主意。”
賈赦只笑說道:“這些內宅事務,想來母親自是比我清楚的多,我又何必班門弄斧,徒惹笑談呢。”
這話兒說的賈母會心一笑,只指著賈赦道:“你如今倒是越發會說話,在我面前也學著賣乖來了,罷了罷了,你媳婦調唆你那事我便算了,你自個兒也家去罷。”賈赦方自出去不提。
王善保家的回了邢夫人院子,剛打起簾子,便見著邢夫人命人抬了東西出去,嘴上還不斷念道:“都仔細著些,若跌著撞著了,發賣了你們全家也填補不回來。”
那些丫鬟婆子素日便知邢夫人最是貪財婪取的,怎敢不留心注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