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略有些尷尬的笑了,只說道:“實與老爺不相干,只是今兒遇著兩個糊塗人,回了些糊塗話,我聽了,難免有些不自在。”
賈母聽了,也明白了幾分,只笑道:“原是這樣,我說赦兒如今不像以前那摸樣,也沒聽著近日又什麼不好,倒叫我冤枉了他一場。”
說著,又問著邢夫人道:“是什麼人說了什麼話,叫你這般兒生氣。前兒才打發出去幾個,今兒倒又有不安分的了。”
邢夫人的抬眼看了看王夫人,略帶著些遲疑道:“今日裡我聽著底下人說,趙姨娘昨兒為著份例不公的事兒,狠鬧了一遭,我命人查了才知道,原是管著這事的幾個媳婦,在中間弄了些手腳,我打發人去說她們一遭,哪知她們竟陰陽怪氣的把人給罵回來了。”
賈母一聽,也不禁生了火氣,只說道:“竟有這樣的事兒,這樣無法無天的,還不攆了做什麼?”
聽著邢夫人提到趙姨娘的事兒,王夫人便皺了皺眉,心裡生出些許不安來。
再見著賈母動了怒,王夫人心知,想拿趙姨娘作筏子是不成了,不禁暗暗嘆了口氣,只上前勸著賈母道:“老太太暫且息怒,咱們府裡待下寬和,丫鬟媳婦或有那糊塗不知事的,但到不了這樣無法無天的地步,這事裡許是另有緣由。”
賈母聽了,氣稍平了些,只說道:“不管是什麼緣由,也沒有這樣的事兒,這樣的人府裡是不能用了,遲早攆出去是正經。”
王夫人聽了,一時也不好再說話,只略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去。
倒是一旁坐著的賴嬤嬤聽了,因管著這府裡內務的是賴大家的,一時似想起了什麼,只笑問道:“不知是誰說的什麼話,大太太若不嫌棄,說給我評評?”
賈母聽了,也略覺出些什麼,只問著邢夫人道:“這裡頭都有什麼人?”
邢夫人面上露了些為難之色,正不知該說不該說,身後站著的王善保家的,卻站出來腆著臉兒笑道:“老太太不知道,這幾個人雖不是那排名上的,但口氣卻比誰都大,我們太太問著怎麼不給趙姨娘按例送東西,她們卻說,各房各院,各自的家門,咱們太太是大房太太,管著二房姨娘的事兒作什麼,沒得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賈母一聽,便沉了臉去,只說道:“誰說的這話兒,該打了她的嘴去。”
說著,又看著邢夫人說道:“你也太寬了些,遇著這樣的人,就該先打她幾十耳刮子,再攆出府去,否則只怕慣得越發不堪了去。”
聽著賈母這麼一說,王善保家的越發趁了性,只忙忙的笑說道:“還不只這些話兒,裡頭很有些不好說的,我都講不出口來,只聽著便是滿肚子火氣。”
賈母見了王善保家的這添油加醋的摸樣兒,只覺心裡膩歪,一時看著這王善保家的是越發不順眼,只冷哼了一聲,淡淡道:“你也不必說了,這裡頭都有誰去?若是我沒見過,你就去叫來讓我瞧瞧。”
王善保家的當下住了口,只笑說道:“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一個是金媳婦,一個是白婆子,就這兩個人說的話兒。”
王善保家的說了名字出來,賈母還在思量著,這兩人是誰,賴嬤嬤卻已是想起來了,這兩人都是賈母院裡的人,與賴大家的素日也算親密著,這麼一想,賴嬤嬤瞅著邢夫人的目光不免多了些深意,只是面上絲毫不顯,只笑著對賈母道:“我當是誰,原是這兩個,難怪大太太要生氣,這兩人從來便是那口上不把門的,也沒個遮攔,難怪大太太生氣。大太太聽了,就該打她們個臭死,也教她們長長記性。”
聽著賴嬤嬤這麼一說,賈母也想起來,面上難免也有幾分不自在,只冷笑道:“她們倒不是沒記性,只是仗著體面,有意生事,倒比旁人還可惡些。”
說著,便欲命人出去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