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中之重,倘或是一時出了紕漏,聖上動怒,這牽連的人,可就不只那幾家皇商了。你瞧瞧京裡的其他人家,每家每戶的鋪子產業都不少,可有哪家動了這土木的主意兒,也只你們這些年輕不知事的,才會起這樣的心思。”
聽著賈赦這話,賈璉思量了一陣,也覺有理,想著自己忙忙碌碌這些天,竟是竹籃打水一場,不免垂頭喪氣,默不作聲起來。
賈赦瞧著賈璉那萎靡不振的摸樣,不禁生出了幾分無奈來,只嘆了口氣,拿了兩本賬冊出來,對著賈璉道:“你既無事,便替我管管這家裡的事兒,也學著些世路上的交際應酬,免得日後再鬧出這樣的笑話來。”
賈璉聽得賈赦這話越發有些無精打采,這家裡的內務有王夫人和邢夫人照管著,外頭的交際多是賈政應酬著,兩房又不曾分家,產業都是公中管著,賈璉便是替賈赦照管,也頂多管些不痛不癢的小事兒,著實無趣。
賈璉悶悶不樂的接過賬冊,順手翻了翻,卻不禁瞠目結舌,過了好一陣,才抬頭看著賈赦道:“父親,這賬冊……上……這些產業是怎麼回事兒?”
賈赦看著賈璉這吃驚的摸樣,笑著搖了搖頭,只淡淡道:“這些都是咱們房裡的私產,如今你年紀也大了,與其由著你在外頭無頭蒼蠅似的,胡亂折騰,毛毛慥慥的惹出是非來,倒不若讓你學著料理這些正經產業為好,畢竟這些遲早都要交到你手上去。”
聽著賈赦這麼一說,賈璉不覺動容,眼裡也有些發熱,只是他深知大房的情形,難免有些不解,只看著賈赦問道:“我以前怎麼不曾聽說咱們房裡有這些產業?”
賈赦暗自好笑,前幾年大房當然沒有這些產業了,依賈璉這揮金如土的個性,打饑荒還差不多,哪有閒錢置產業去。
雖這樣想著,可賈赦卻不會照實說,只是冷笑道:“你成日東混西蕩,到那聽說去。再者,咱們房裡有多少私產,還要四處宣揚不成?”
賈璉渾身一震,想起以前自己作出的糊塗事,那些浪蕩行徑,臉上越發燒得厲害,一時面紅耳赤,只吶吶道:“兒子不敢。”
賈赦瞧見賈璉那手足無措的模樣,不禁心下一軟,放緩了口氣道:“若不是瞧著你長了年紀,也知些事了,又兼著你母親有了身子,我倒還想再看些時候,才提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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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史家邢夫人失言
聽著賈赦這麼一說,賈璉越發有些不自在,臉上也紅的厲害,他怎聽不懂賈赦這言外之意,無非是怕他多心猜疑,才提前將這些產業交給他打理。
於是,賈璉難免有些忸怩道:“兒子未曾料理過這些家務之事,倘若有什麼不妥當的,反而惹人笑話,倒是父親掌著好。”
賈赦一聽,忍不住搖頭一笑,只說道:“我能掌著幾日去,到頭來還不是要給你。若說料理不妥當,怕惹人笑話,這世上有幾個是生而知之的,還不都是歷練出來的。”
說著,賈赦從賈璉手上拿過賬冊,只翻開攤在桌上,笑著指點道:“這幾處田莊都是每三月送一次出息,這裡頭有半成要分賞管事之人,另外還要支二成出來,作修葺水利,鋪路架橋的用度。至於這冊子上的鋪面,也大多租出去了,只是每半年遣人檢視一次,瞧瞧經營情形,鋪面好壞,倘若虧折冷落,也好收回來,另租了他人去。這些田產店鋪的出息,除去咱們房裡的用度,若有剩餘,也不必存著,只盡著置買田地鋪面為上。”
賈璉聽得賈赦說的井井有條,不免暗自畏服,他以前瞧著賈赦貪花好色,附庸風雅,從來是萬事不理,何曾管過片刻世情家務?
如今聽賈赦這番囑咐,竟是洞明世物,練達人情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