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承認,當這個想法浮現在腦海的時候,三個人的心開始真正的慌亂了起來。
在這個巨大空曠的,沒有光線的房間裡,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黑夜,不知道家裡人有沒有發現他們想消失……這一切,絕對比想像中的要煎熬太多。
老太太的罵聲從中氣十足到氣若遊絲,老爺子從呼嚕聲震天到瞪著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呆若木雞,徐華秀從一開始的不停試圖逃脫自救到最後縮在衣櫃裡不敢輕舉妄動,在他們看來,似乎過去了那麼久那麼久,但實際上,也只有三天而已。
李大剛簡直快被家裡的事情弄得頭髮都白了!
先是接到了一個母親的電話,那頭說要去城裡找一個人窩起來過好日子的妹妹,好好說道說道她的不忠不孝,李大剛還來不及阻止,電話結束通話,再打過去,就是公用電話的老闆娘了,而母親和父親僅僅是留下了一個口信,第二天就不見影蹤了。
除了她們此行的目的地是h市,李大剛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妹妹的不講情面讓他也覺得很寒心,但自從那一頓幾乎等同撕破臉的矛盾發生之後,他有時候也會隱約覺得父母偶爾做得過分了些,這一回去城裡找麻煩的決定,他是無論如何不會贊成的,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從那天之後,老兩口連帶一個外甥女兒,就都人間蒸發了啊!
李大剛急的快要瘋了,他連城裡妹妹的聯絡方式都不知道,更別提家庭住址了,去派出所報案,人家說還沒到立案時間,等到二十四小時之後去報案,又說要去失蹤地派出所報案,等到夫妻倆人風塵僕僕地趕到h市時,卻又被一個太極打了回來。
好不容易在l市派出所立了案子,可一整天下來,完全沒有任何進展,跨地區辦案本來就困難,他們也只能查出三個人確實是買了前往h市的火車,可到達h市之後,去了什麼地方,確實再怎麼神通廣大也查不到了。
李大剛帶著老婆,兩個土生土長的l市人操著鄉音拿著全家福在大馬路上一個一個地拉人詢問,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可這還不是最倒黴的!
到達h市的第二天中午,在吃飯的時候,夫妻倆的錢包和財務全被摸走了!
小偷連一毛錢也沒給他們倆留下,李大剛跑到派出所去報案,人家嗯嗯啊啊地答應了替他們尋找,轉頭就忘,打電話給家裡人求助,可l市哪裡又有那麼多裝了電話的人家一圈下來,竟然沒能找到一個聯絡的上的親戚,可打公用電話的錢卻不能不給,被老闆糾結的肌肉嚇到的李大剛把自己的電子表褪下來抵押了,兩口氣在街上跑了一整天,到了飯點兒,卻連饅頭也吃不上了。
沒錢睡旅館,也沒錢回家,兩口氣在黑暗的橋洞裡抱頭痛哭了一整晚,第二天跪在大馬路上開始學著乞討,可由於他們實在放不下身架,看上去實在是太像詐騙犯了,一整天下來,也只勉強討要到吃饅頭的錢,找老孃的事情怎麼比得過填飽肚子?李家三人被順理成章地拋在了腦後。
家裡的幾個兄弟則是以為大哥已經出門尋找了,於是也沒有人再去管這茬,派出所裡蔣夢麟老早就打好了招呼,自然沒有人不識趣地去管這事兒,李家三人被關在黑屋子裡要死要活的,外頭竟然連一個靠譜的隊友也找不到,也不知道是悲哀,還是可憐了。
蔣夢麟倒是沒打算把他們弄死,不過狠狠地教訓一通還是必不可少的。窗戶上他特意叫人貼上了防爆玻璃,加上屋子的玻璃用的是最堅硬的防彈玻璃,徐華秀即便是那菜刀劈砍,也不一定能把玻璃敲碎,頂多出來一些裂紋,但餓的頭暈眼花的三個人又哪兒來的那麼大力氣呢?
眼看著廚房的一桶水已經見底,三個蓬頭垢面的人望著前幾天吃剩的麵包包裝袋,完全拋卻自尊爭搶著舔舐起來,期望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