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安末給小獅鷲洗了個溫水澡,仔細耐心地一點點吹乾它的毛髮,抱著上了床。
小傢伙依偎在他懷裡,還是長個的年紀很快就酣睡起來,安末熄了燈,只留下床頭昏暗的一盞,摟著懷裡的小東西卻毫無睏意。凌晨的夜很安靜,外面除了風動蟲鳴寂靜的就像整個世界都已經睡著了一樣。
院門被輕輕開啟,青石板上落下沉沉的腳步,雖然離得很遠,那人動作放的很輕,但安末還是聽到了。他躺著一動不動聽那人拾階穿廊,一路走來,最後停在了自己臥房門口。
空氣裡傳來淡淡的血腥味,還有一絲冰冷的寒鐵金屬味,他的戰甲還未褪去,一結束就急著趕回了家。
謝則晰靠在門框上,安末房間裡若有若無的冷香味撫慰了他疲憊的身體。夜深了,他不想打擾安末熟睡,只在門口朝裡望了一會兒就去卸甲洗漱了。
在外面苦戰了幾天,踏入小院的那刻他的心才從那滿是殺戮的血海中解脫。
洗去滿身血汙,將傷口用繃帶纏好,他隨便套了一件柔軟的睡衣就再次輕輕來到安末房間。
他走到床前,離得近了才發現安末根本沒睡,只是側躺著輕撫懷裡的小獸,眼中一片清明。
「還沒睡?」
「嗯。」
謝則晰慢慢蹲下來湊過去,伸手摸上小獸軟軟的後背:「它乖嗎?」
「嗯。」
謝則晰沒說自己去了哪,安末也不打算問,兩人就這麼安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任何話題。
牆角的那盞夜燈被謝則晰高大的身影擋住,室內的光變得更暗了,兩人幾乎只能看到對方一個黑色的輪廓。
因為要撫摸小獸,謝則晰離他極近,他能聞到安末身上剛沐浴過的清爽味道。
那隻手溫柔地拂過小獸光滑的皮毛,順著尾部慢慢來到了枕邊安末手旁,他溫暖的掌心覆蓋住安末,輕輕握住十指交纏,拉到唇邊溫柔地吻下。
「我這幾天去了神域外。」
安末沒動,手指僵硬地被他親吻著。
「見不到你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謝則晰慢慢挪動身子爬過來,在他身旁躺下,伸手從身後抱住了安末,聲音很累很沉:「安末,我很想你……」
他將頭埋入安末頸後,懷裡溫暖的身體讓他感到心安、滿足。
察覺到安末想掙開,他急忙放軟了語氣哄道:「我只想抱抱你,你別反抗,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安末不動了,懷裡抱著小獸,謝則晰抱著他。如果他們之間不是這種疏遠的關係,或許這會是一副無比恩愛溫馨的畫面。
身後的謝則晰果真不動了,沒多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他看起來像是幾天沒睡累壞了,連呼吸都是沉的。在他懷裡安末更睡不著了,等謝則晰睡熟後他慢慢抽出身子爬起來,卻不小心碰到了謝則晰身上的傷口。
謝則晰睡夢中悶哼了一聲,伸手胡亂將安末重新抱入懷裡嘴裡嘟囔了一句後又沉沉睡了去。
「別躲著我,安末……」
安末心情複雜地被他禁錮著,幾乎一夜未睡。
謝則晰第二天醒來時懷裡已經空了,人不知什麼時候離開的,留他一個在這空蕩蕩的床上。
謝則晰坐起來心情有些低落,安末還是不願多看自己一眼,無論他做什麼。
沮喪到不行時房門突然開啟,安末穿戴整齊地出現在門口,表情淡漠地看著他:「今天有空嗎?我哥哥想一起吃飯。」
謝則晰愣了幾秒馬上點頭:「有!有的!」
安末:「那我在外面等你。」
謝則晰忙從床上下來鑽進了洗漱間,安末的哥哥要和自己吃飯!
這算是家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