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他才會美。
他們很少出現。對你的生活實際內容沒有實質性推進。你不會希望與他談一場戀愛。因為會畏懼試圖穿越那具光華的皮囊,觸控到一顆庸碌而與常人無異的心。他們像光線一樣出現。漫無邊際,照亮天地。這是惟一的作用。
而見到最多的平常男子,面容相似,衣著單調,有鮮活雷同的世間性情,用途廣大並且作用實際:共事,戀愛,暢談,或者結婚。他們像所能購買到的結實而價格適宜的牙刷,每天都要相見並且使用。每過幾個月都想換,但換與不換也並無明顯不同。
你可以在任何一個時間和地點遇見他。此起彼伏。是註定彼此聯盟的另一半。
男人在睡覺,受傷,吃飯,信任某個女人的時候,會像個孩子,有著天然的脆弱和純真。而女人不同。女人會隨著歲月變得堅硬實用。
每個女人在對男人的具象選擇上,都會有自己的一些微小記號。有些女人喜歡男人有長的眼睫毛(落淚的時候讓人心碎),理非常短的平頭(攻擊性的象徵),穿燈心絨褲子(性格溫和),偶爾會非常乾淨地穿一件白色細麻襯衣(內心有對人際關係及夢想的潔癖)。這都是私人化的情結。
她會如何對待她的父親,哥哥或者弟弟,就會如何地對待她愛的男人。越是計較的感情,越是依賴至骨髓。有時候她像一個母親一樣無私。有時候像孩子一樣需索。男人很難明白女人對他們的感情。
而在一個女人的一生中,其實很少有機會碰到真正適合她的男人。
她會有大量的時間,浪費在與普通牙刷的互相依存上,從黑暗的青春期開始。就好像大浪淘沙,來勢洶湧,身不由己。她走在超市裡尋覓一柄牙刷的姿態,看起來是一個悲劇的形式。再怎麼走,也是在超市裡。再怎麼找,找到也只是牙刷。每天刷完牙,就還是失望。
好的男人,能夠幫助一個女人提升自己。帶她摸索靈魂的另一個層面,替她開啟一扇門,看到別處的天地。她因此而更喜歡那個新的被發掘的自己。被一雙聰慧的手雕琢,有了高貴的線條。她獲得改造。
而這樣的男人。非常少。並且他們會在塑造完一件作品之後通常有倦怠之心。因為他們不是牙刷,不能被用來日日夜夜使用。
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態度,要麼如同隔岸觀煙花,心裡驚動,無關痛癢,滿目照耀。
要麼就是冷暖自知,血肉糾纏,不依不饒。她從來都沒有中間狀態。
又六日 未完成
夏天他不愛開空調,一隻小小的簡易電風扇發揮了極限功能。即使如此,還是覺得很悶熱。窗外是酒吧街雨後的喧鬧聲音。霓虹映照到房間裡,牆上浮動明滅的光影。
他們站在臥室的大床邊。彷彿站在一個臨時搭建的舞臺上,有眾聲包裹,反倒有了沉著。都不想草草了事。他脫掉她的衣服,用手指和嘴唇,一寸一寸地啟動她的身體。光影遊動到她的背上,反射出白光。肩胛上一對挺立的蝴蝶骨。瘦的。拘謹的。
他看到她肩背部左側有一道發炎中的傷口,滲出膿血。低下頭去舔它。她在黑暗中笑起來。笑聲細小而清脆,彷彿少女的聲音。她說,你得咬我。輪換地來。先咬得我疼,然後再舔。她背上的那道傷口,使他專注而緊張。他用手抓住她潤濕的大把髮絲,貼在她的腰上。她說,我不想與你做愛。他說,為什麼。她說,因為我還沒想好。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她輕輕地笑。在黑暗中發出細微的聲響,彷彿鼻腔堵塞。
怎麼了。
沒什麼。我經常這樣。常常會哭。
就如同她的笑從來都不是代表快樂。她的哭泣也沒有任何意味。她說,好了。我們說會兒話吧。拿了裙子和內衣,非常沉靜地一件一件穿上。態度有明顯的生疏,彷彿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