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劫的傢伙一個教訓。不幸的是,他重傷初愈,根本沒有辦法聚集魔法元素。他想要施展出冰矛刺,卻只有一朵小雪花從指尖冒出。
卡特“呼”地將雪花吹落,說:“艾瑞克,你怎麼跟小女孩一樣,變小雪花來自己玩。”接著,他抱著艾瑞克,邁著大步走進了教堂大廳。
大廳裡大多數人的目光迅速匯聚過來,艾瑞克只覺得多年樹立起來的形象瞬間崩塌。他仰頭盯著教堂的十字方格頂,假裝什麼也沒有看到。
安德森主神官和勞裡說著客氣的感謝話。勞裡和他簡單討論了黑暗魔法的治療方法,接著說:“不知道我能不能借用借用教堂的洗禮室?”
安德森神官作了一個邀請的手勢,主動引路說:“當然。”
薇妮還在偏過頭看艾瑞克的熱鬧,忽然聽到勞裡說:“薇妮,你跟我一起來吧。”
當著安德森神官的面,薇妮不好拒絕,“哦”了一聲之後。不情不願地跟著勞裡去了洗禮室。
所有教堂的洗禮室都是一樣的擺設,房間的中央設著神龕,神龕擺著《聖典》。兩旁的牆上各有一個壁龕,左邊是聖彼德,右邊是聖西蒙。
勞裡在神龕前的圓毯上跪下,安德森神官輕輕關門離開。
勞裡作了一個祈禱的手勢,望著神龕說:“洗禮室是供人皈依主神,向神祈禱,以及洗滌罪孽的地方。”他的雙手被沾染上了黑暗魔法的痕跡,因此迫切想要用祈禱來清除。
薇妮對教堂心存抗拒。她坐在一旁的長凳上。百無聊賴地玩著衣帶。 ;聽了勞裡的話,她語氣冷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勞裡心裡默唸著詩篇,口裡卻說:“我以為你從來不到教堂。”
薇妮沒好氣地說:“那我也知道。因為──”她嘴唇微動。後面的半句話卻沒有說出聲,眼神忽然變得凌厲,像一柄出鞘的劍。勞裡只覺得背後殺氣乍起,但是那股凜冽的殺氣像月圓的潮水一般驟然升起,再倏忽消失。
勞裡淡淡地說:“在洗禮堂流露殺氣。是觸犯神明的罪孽。”
薇妮也不辯駁,只在他看不見的身後,輕蔑地打量著整個洗禮室,唇角噙著冷笑。
勞裡低聲吟誦起了祈禱詞。他的聲音低沉優美,彷彿教堂的鐘聲,帶著穿透人心。震顫靈魂的力量。洗禮室漸漸變得溫暖,砌成大理石似乎也蘊藉著溫潤的光芒。
似乎沐浴在溫暖的春風中,薇妮只覺得在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來。說不出的放鬆舒服。一句句的祈禱詞彷彿也有了實質,像是柔軟的羊毛披肩,又像是軟綿綿的雲朵,她被包裹在其中,舒服得昏昏欲睡。
恍恍惚惚。薇妮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裡一片朦朧,她站在一扇門前。似乎知道門裡有什麼,她既想看看,心裡又隱約地畏縮。似乎有一隻無形替她推著那扇門,薇妮像個旁觀者一樣在一旁看著,心裡忽地一動,她睜眼醒了過來。
她猛地坐直了身體,後背浸出了冷汗。
想起初次見面時,勞裡對她施展的精神壓迫。沒想到,差一點又讓他伺機剖開自己的內心。幸好上一學期的幻陣對抗課加強了她的精神抵禦力。
跪在神龕前的勞裡依然保持著方才的姿勢吟誦著祈禱詞,語調起伏優美。
薇妮心裡默默唸誦著:“啊,路西法,被命運出賣、被奪去讚美的神。 ;你雖被挫敗,但一定會捲土重來。你知道善嫉妒的天主把寶石,埋藏在這吝嗇大地的哪方。請可憐我漫長的悲苦!天父嗔怒將眾生趕出地上樂園,是你成了他們的養父,是聽取復仇者和死囚懺悔的神父。1)”
勞裡祈禱完畢,將左手放在胸前,右手依次點了自己的前胸、額頭、左肩和右肩。他緩緩起身,側頭便見著薇妮一個人唸唸有詞,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