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嚷嚷著賭博不過是遊戲,不過在我看來,不是他們玩遊戲,而更像是他們被遊戲給玩了吧。為了小小遊戲,就把情緒、精力、以及家產投進去,從旁觀者的角度看來,實在非常無聊可笑。”
“我承認你說的都對,”薇妮說,“但是,儘管如此,我還是不會被說服。對我而言,每天以為和虛妄的主神交談,比起賭博什麼的,不過是自我封閉自我沉醉的另一種方式。”
勞裡靠在牆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問:“那你認為什麼樣的生活才是有意義的?或者是像伊芙那樣,依仗自己力量強大,所以驕傲任性,為所欲為。但是,縱然是帝國三百年來最偉大的魔法師,她仍然逃離不掉悲慘死去的命運。人生短暫,不管贏得多少榮譽金錢,最後還是隻能像螻蟻一般死去。唯有永恆才能賦予存在以意義。”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薇妮難得心平氣和地和他說:“我從前總想著從各種可怕的遭遇中逃離,從來沒有考慮過生活有什麼意義。後來,有一個人告訴我,一個人想要懂得什麼是真正的生活,首先就得獲得自由。他一直都在為了自由而努力,可惜??他還是被困在了一個陰沉貧瘠的地方。後來,我又遇到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對陌生人表示善意,不自量力地想要保護別人。雖然他沒有和我說過生活該是什麼樣的,但是,我想,他大概就是想要所有的人都能幸福平安地走下去吧。這麼說起來,似乎我有些想念他們了。”
勞裡微微一笑:“好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學院去吧。”
“我不想回學院,”薇妮低垂下了頭,“勞裡神官,我能不能在諾伯城主教堂借住幾天?”
ps:
本來想要挑戰那個6000的催更的,但是終於還是沒有來得及。
先就這麼更著吧,雖然我還是比較喜歡4000字一章的。
171。傾訴
勞裡應下一聲“好”,雖然什麼也沒有多說,但是唇角卻有不易察覺地上揚。
離開了熱鬧喧囂的蓋博樂大賭場,薇妮隨著勞裡慢慢地往回走。此時已近深夜,夜空裡只有三兩個細碎的星點,嵌著晶石的壁上飾帶零星地閃著微光。薇妮微微地落後了勞裡兩三步的距離,包裹在濃稠的黑夜裡,她的心裡反而覺得安穩。
邊陲小教堂裡那位負責照料他們的夫人脾氣暴虐。在她面前,所有的孩子都試圖將自己藏起來,儘量不引起她的注意。那個時候,一天之中她最喜歡的時刻便是夜晚。她喜歡把自己藏在灌木從裡,默默地享受難得的安寧。
那些關於那座小鎮教堂的回憶,早已乾涸枯爛在她的心底,凝成了一個個年代久遠難以洗去的汙痕,無論她再怎麼堆砌掩飾,也不過是自我欺騙自我遮掩。已經發生的事,永遠也不可能當作不曾存在過,她不能洗去所有的回憶,所以只能盡力去忘記。
而現在,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因為《記憶之書》的神秘力量,她又再一次成為了一個小姑娘,過上了她曾經嚮往的少年生活。這種感覺無比奇妙,
就好像把鑄歪了的劍回爐熔化,重造一次,只可惜她付出的代價是失去了所有的魔法天賦。薇妮不確定如果沒有從前的遭遇,如果她從出生起就活在這樣的世界裡,她是不是還會如此感激在伊斯頓學院的生活。
薇妮仰頭望著天空,這樣的動作讓她回想起小時候一個人縮在灌木叢後想著心思,抬起頭,只覺得蒼穹無頂,星雲遙遠。她就像是大海里的一葉孤舟,天空裡一點星子。渺小而卑微,彷彿隨時都會被海浪打散,被濃夜吞噬。
薇妮下意識地抱起胳臂,她從前感到無助的時候就會這麼做。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勞裡頓住了腳步,薇妮一愣,還沒有回過神來,手就已經被勞裡握住。他穩穩地握